跑了很久,双腿灌了铅一般,满头大汗,我顺势将额头靠在袖子上抹了一把汗,帽子丢了,当我气喘吁吁的转身向后看时,我爸拿着我的帽子喘着粗气朝我走来,他沐浴在波光粼粼的光低下朝我招手,他太累了,根本说不出话,只是笑着喘气,空中的帽子在飞舞,告诉我“他在那”。我双手伏在膝盖上,抬头望着他,顺了几口气,不自觉起身奔向我爸,冲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腰。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头不语,手掌的温热让我觉着温馨和宠溺。
“去找妈妈, 他一个人在那头等着。”我爸大口喘着气,胸腔起伏震动腰部,他的腰也连带颤动着。
“好。”
“去赶海吧,我昨天和人家说好了的。”
“为什么要赶海。”我一脸稚气的问。
“为什么不愿意赶海?。”
“赶海要把海赶走了,那就没有海了, 海里的动物怎么办,大海这么美,为什么要赶海。”我已经有点难过了。
“啊哈哈哈哈”爸爸捧腹大笑,甩甩我的小手。
“赶海,大海都没有赶我们走。”我看着大海惋惜的说。
“不是,赶海不是赶海走,赶海是去捉螃蟹,虾,墨鱼,甜贝啥的。”爸爸有耐心的解释着。
“海水那么深,我们怎么抓,太危险了,会淹死的。”我摇了摇头,示意不去。
“不会,是大海把他们冲上岸的,我们去捡回来就行了。不需要我们下海。”
“海浪那么大,鱼儿们找不到家了。”我默默的说,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曾经放学在雨夜找不到家的场景,突然可怜这群鱼虾了。
“对。”爸爸觉得他解释我听懂了。
“不用怕,你要是不敢,那爸爸去,你在边上看。”他见我不说话,猜测我是害怕的缘故。
“赶海是为什么呢?”我不解。
“赶海呀,是为了活着。”爸爸若有所思的回道。
“活着?可是鱼就没有家了。”我可怜兮兮。
“鱼儿就是为人提供的食物,弱肉强食,他们不努力往海里游,冲上岸就会被抓走,被吃掉。”
“可是,海浪那么大,他们那么小。”
“活着是一件很难的事,不只是鱼,我们也是。”
“我们有家呀!”想想那时候我真是幼稚的可怜 。
“爸爸也是有家不能回,我们和鱼儿一样。赶海是海边的渔民,赖以为生的生计,不然他们就会被饿死。”爸爸伤感的说。
“一定要鱼儿死,渔民才能活吗?没有其他的食物吗?”
“靠海吃海,他们的吃食只能靠海解决。”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那没人帮助吗?”我刨根问底。
“帮助,帮助,除了靠海还有靠政策。”爸爸眼睛露出忧伤。
“政策比赶海更艰辛。政策啊!好了。小天,别问了,你长大了就懂了,会有人让你懂这一切。”爸爸拉着我的手大步朝前走。
“爸爸,为什么人一定要长大才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呢?”
“因为知道的太早,就没有童年了。小天,你会知道的,不要着急,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答案的。时间会告诉你的。不需要你去多问,有些事情,你问是问不到答案的,答案在你心里还有这里。”说完,爸爸点了点我的小脑瓜。我听的半知半解,就此作罢,我的能力也猜不透其中的奥妙。
“师傅,今天我们11点赶海吗?”我爸笑眯眯问一位大爷。
“小齐呀,11点可以去,你东西带齐了没。”大爷指了指身上的装备。
“带了,都带了。”我爸指了指身后一堆工具。
“呦,你家孩子,长得真漂亮。”哈哈哈哈,慈祥看着我。
“小天,叫爷爷。”我爸回头看了我一眼。
“爷爷。”我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句,老爷笑开了花,开心的说“这孩子聪明,是个官相哈哈哈哈哈”
“好,借师傅你的吉言,争取以后成才。”我爸一听人家这么夸我心里乐开了花,嘴角压不住地笑,双眼眯着。
“今天刮西南风,风向转成南风,这样的天气,就是赶海最佳时节,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刚好赶上大潮汛,今天最低潮汛点就是11.30。贝壳类海鲜行动慢,咱可以先捡点其他的。带孩子转转,感受一下海。”大爷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海浪。
我拿着铲子,在沙滩上捡贝壳,铲沙子,除了不捡海鲜,我啥都干。我爸教我妈捡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