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送礼失败已经过去两周，还有两周孩子就要入学。陈老给完联系方式，思考一宿，想着如何送礼，才能一举拿下，实在是没时间继续耗下去。时间就是金钱，孩子的前途命运再次握在他的手里，心里不免紧张，自己失败的人生绝不能是孩子的参照物，必须杀出一条血路，为孩子搏得一次机会。钱是王八蛋，没了继续赚，我爸想了又想，找个法子，知道这人是谁，拜错神，烧香也是枉费心机。

看着洗车小哥在那擦洗，我爸已经神游半刻，这个突破口怎么找，回想上次刘主任的态度，陈师傅送礼的言行，哎，都要学，都要会，如何体面送礼，让人开心收礼，这是每个中国人必会的人生课题，否则血脉怎么觉醒，不会送礼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思索半晌，毫无头绪。

“老板，车洗好了，这是送您的。”洗车小哥，长得精神，眉清目秀，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家庭条件不错，不是穷苦人的出身，干活利索，估计是老员工。递给我爸一瓶水，接过水时，发现瓶身侧面夹着一张名片。

我爸抬头看了看小哥，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思考，只是洗个车，都这样巴结，何至于此。

“哦，老板，这是我的名片，下次您过来，可以找我，如果您没有时间，可以电话预约，我可以为您专人服务洗车保养。”小哥倒是没什么羞涩可言，反倒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野心，告诉我爸他的目的，本是反感这类巴结小人，结果人家直言不讳，为了挣钱大方简洁，倒是直率诚挚，不会让人觉得他沽名钓誉。

我爸看看他，点点头，开上车就走了。那男孩在身后一直目送直至消失在对方视野里。这个小哥让我爸眼前一亮，没有油腻感，没有巴结和讨好，自然平和地给予自己平等索求赚钱的机会，想想真是让人肃然起敬，一个大男人不如孩子的觉悟高，‘我还在扭捏作态，不想失去面子，故作姿态的研究巧妙送礼，倒不如这孩子高明。’我爸反思自己，那男孩一直微笑摆手目送他的车离开。

想了很久，我爸觉得那张名片不是给他的，是给这辆车子的，他的身份和面子均来自于这辆昂贵的豪车。所拥有的高看一眼和钦佩羡慕皆是因为这辆车给他们带来的隐形假想，我的身份和地位，也因为这辆车被他们所赋予了。难怪有人会爱上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晕晕乎乎，真真假假，哪天被心扎一下就会醒悟许多。

今天不管如何必须拿下这个主任，没有头绪，车开到学校门口，望着学校发呆，思来想去，不知道从哪下手。陈老只给了个号码，什么也没交代，刘主任又是他的同事，要想个万全之策，不露马脚。突然回想起刘主任说快开学了，学校事多，那既然他俩是同事，就蹲点。

深圳那时候也不是遍地黄金，贫富差距巨大，思考一会，我爸找了小姑娘，8岁的样子，一脸的灰，学校附近有个游乐场，穷富一眼见分晓，有钱的在上面玩，没钱的在地上爬。我爸叫她过来，天气炎热。

“小朋友，你怎么不上去跟他们玩。”我爸看着她两眼发光的眼睛，有些刺目，人人都是这样，她看着玩的人羡慕不语，自己看着别的孩子能上学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小孩没理我爸，小心往边上挪了挪脚步。

“我呢，不是坏人，你是不是想去玩这个，我给你买票。”我爸俯身，注视着小女孩的表情，谈判的口吻。那孩子眼睛只是转瞬即逝的亮了一下，希望之火就那么一瞬灭了，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去荡秋千。

想了想，出于天性，我爸去买了两支雪糕，自己在太阳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坐在那看孩子们玩。那小女孩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爸手里的雪糕，吞咽口水，小手时不时的把碎发往上扒拉。

我爸走过来，把雪糕放在她旁边的空地上，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快吃吧，一会就化成水了，想吃也没了。”那孩子看着这支雪糕，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咬了一大口，像条缺水的鱼，拼命的汲取水分。。

“好了，现在我们认识了，你吃了我的雪糕，就是朋友了，你帮我个忙，然后我给你买张票，或者给你15块。怎么样？”和孩子谈判也要严谨对待。

“为什么你不把买门票的钱直接给我呢，门票的钱更贵。”孩子从秋千上走下来，那双不合脚的拖鞋，差点让她摔倒，孩子皱着眉头，小嘴被冰的通红。

“因为这张票，你只能玩一次，但是15块，你可以吃15次牛奶雪糕，或者30次冰棍。你是想选一次的快乐，还是15次的冰爽呢？”我爸指着手里的雪糕，和远处的游乐设施。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