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区转了一圈,陈沉把车开进了天名大厦的地库,又熟稔地走向西边的出口,按下前往7楼的电梯。
解璘看陈沉这跟回家一样熟练的架式,没多想,也没多问,跟在后边。两个人一前一后,活像少爷出街,保镖随行。
出了电梯口,陈沉一眼就发现,原来开在这边的精品店换成了糖果铺,糖果铺里的小姑娘笑得很甜,还抱着公仔。
按着记忆,陈沉向左拐,好多店都是去年没见过的,换了装潢换了内容换了主人。在这样一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中,变化太正常不过了。
“陈哥,好久不见。”
这是小花的声音,小姑娘长着娃娃脸,讨喜得很。
陈沉心情略微轻松,抬腿走进店里,入眼的却是整面墙的鲜花。不禁心生好奇:“你们店现在又开始卖花了?”
小花摇头,偷笑着指她们老板:“萧哥的追求者送的。”
陈沉端详着花墙,觉得很有意思。花有意思,人也有意思。
“看来萧哥是好事将近。”
小花得到知音似的疯狂跺脚:“我们都这么想。”接着更是无比热情地跟他八卦,一脸花痴,“特别锲而不舍,快送一年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这边小花拉着陈沉激动,那边萧感延从两人的背后出现。说背后议论人不好,这回现世报。小花悻悻地缩了缩脖子,跪求萧哥不杀。
萧感延哪会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让她去忙,少闲聊。他自己过来跟陈沉打招呼:“好久不见,这位是你朋友?”
陈沉嗯了声,回头跟解璘说:“你找个地方坐会儿。”
萧感延看着这两个人,估计应该是老朋友,相处模式太自然了。
解璘没走远,就近选了个空位坐下。
之后陈沉也坐下来,萧感延戴上手套给工具消毒:“还是和之前一样?”
“嗯。”
小花叫陈沉陈哥的时候,解璘就在想了,陈沉和这家店的店员熟络成这样,平时应该没少来。
没少来打耳洞?
陈沉的耳洞……
“换左耳吧,再打右耳,小心影响听力。”
萧感延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解璘的耳朵。
这是打了多少?得有多疼啊?
“没事,反正也是最后一回。”
陈沉的回答也随即而至。
萧感延不知道陈沉的故事,但陈沉来得多了,也没法不多想。往年七月份,陈沉都会来一次。就好像是一种仪式,好比人每年的生日,到了当天,都会提醒一句生日快乐。
可至于是什么事情,会让陈沉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又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让陈沉打破规则。
但萧感延从未深究,因为他明白,人与人的交往,一但越过了那条边界,就没办法维持原有的情谊了。
手里开关一按,陈沉的右耳上,留下了最后的痕迹。
萧感延给他戴好银耳棒,并叮嘱道:“注意别沾生水,小心发炎感染。”
陈沉冲他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萧哥你忙。”
出院,打耳洞,一气呵成。接下来,就是回家。
整个过程,陈沉没多和解璘说一句话,解璘问他他也不理。
回到地下一层,两人坐回车里。又像来时一样,陈沉一言不发地开车,解璘一无所知地陪着。
解璘也有担心,这段日子陈沉待他不冷不热。确实不像刚开始那样挥拳头了,但阴晴不定,患得患失的感觉,又能用好受到哪儿去?
陈沉一路狂飙,直接把车开上沙滩。再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海市的冬天入夜早,五点的时候已经漆黑一片。还好现在,明月高悬,万里无云,明天又是好天气。
陈沉停下车,叼了根烟在嘴里,先吸了两口。才推开门走了下去,靠在车头上,憋了一天的话,是时候说了。
解璘亦步亦趋,留意着陈沉的一举一动。这段日子他住院,这还是第一次见陈沉抽烟。
看陈沉三指夹烟的姿势,弹烟灰的动作,都一个词:娴熟。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呢?为什么才抽烟的呢?解璘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陈沉在他面前抽烟,到最后甚至有些羡慕起了陈沉手上的那支香烟。可以亲吻陈沉的嘴唇,可以停在他的眼前,可以被他捧在手中。
“今天是一月九号,就算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日子。你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