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侯一马当先,先上前关切问起太夫人:“母亲可是已好多了?”其余众人忙也都凑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对太夫人嘘寒问暖起来,又问她可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可要再请太医来瞧瞧?
太夫人简单回答了众人几句,又说不需要再请‘太医院那群庸医,我只要有我好孙媳即可’,便又看向君璃,慈爱与君璃说起话来:“好孩子,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祖母,祖母什么都答应你!”
君璃满脸谦逊,道:“孙媳什么都不要。不怕告诉祖母,其实给祖母治病之前,孙媳并没有十足把握,难免有些缩手缩脚,还是大爷说,你既有法子救祖母,哪怕只有五分把握,也要冒险一试才是,你治了祖母总还有五分痊愈把握,你不治祖母可就只有……,说他过去二十年让祖母操碎了心,如今好容易能为祖母做点什么以做报答了,让我只管放心大胆出手,若是能治好祖母,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他便跟祖母一块儿去,去到那边后,继续对祖母孝。孙媳也是感念于大爷这一片孝心,所以才冒险一试,不想上苍保佑,竟真叫孙媳将祖母救了回来,可见连上苍都感念大爷这一片孝心,终究让您老人家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了!”
太夫人本就才因君璃救了她性命而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觉自己所有儿孙加起来都不及君璃一半贴心,这会子又听她话说得这般讨喜,不由越发欢喜,笑道:“也是因为你有这个本事,湛哥儿才敢让你冒险,不是有句话说,得有那个金刚钻,才敢去揽那个瓷器活儿吗?”
又看向一旁恭敬侍立着容湛,也是前所未有过和颜悦色:“湛哥儿也是好,若非因你极力说服你媳妇儿,若非你一片孝心感动天地,指不定我这会子已经去了那边儿了也未可知!说罢,你想要什么,只要祖母能做到,绝无半句二话,就当是奖赏你一片孝心了!”
太夫人待二人态度看别人眼里犹可,虽觉得有些眼热不平衡,倒也容易理解,毕竟二人才救了太夫人命,太夫人多疼二人一些也是该,都纷纷附和道:“湛哥儿确孝心可嘉,不止娘,连我们这些做长辈也该大大奖赏你一番才是!”也问容湛想要什么。
就是宁平侯,虽没有说要奖赏容湛话,看向他眼神也比之前温和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时时都是一副横眉冷对样子。
这些情形看大杨氏眼里,霎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危机。过去二十年,因着她“不懈努力”,太夫人和宁平侯对容湛都已是彻底失望,因此素日都待容湛十分冷淡,哪有过似眼前这般温情时刻?且看这个情形,这样温情时刻以后十有**还会经常上演,而太夫人是宁平侯亲生母亲,她态度虽不能完全左右宁平侯态度,却也能给其带来不小影响,方才宁平侯看向容湛时不再如以前那般横眉冷对便是好明证,长此以往,她之前那么多年努力,岂非都要前功弃了?不,她决不能容忍这样事情发生!
大杨氏心里已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但面上却仍是满满笑,适逢丫鬟送了吃东西来,大杨氏忙趁机说道:“母亲大病初愈,正是该好生将养时候,才我吩咐人去给母亲准备白粥和小菜都来了,母亲不若让儿媳服侍您先吃完东西,再好生睡上一觉,有什么话,要奖赏湛儿与他媳妇些什么,都明日再说可好啊?”
说着,便端起一碗粥,走到太夫人床前,君璃见状,忙起身双手欲接过,大杨氏却笑道:“大奶奶才忙了半日,还是让我来服侍你祖母罢。”
君璃懒得跟大杨氏争,反正她才救了太夫人命,救命大恩之前,服侍太夫人吃粥这样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便顺从走到了容湛身侧侍立,趁众人都不注意时,小声而速与容湛说了一句:“告诉祖母你也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老人家长命百岁就好!”相信容湛此言一出,太夫人一定会越发喜欢他,岂不比现下便得了奖赏,以后遇上什么事,便不好再拿此番之事来说嘴强得多?
容湛虽很多时候都不靠谱,让君璃觉得说他“蠢”都是对蠢字儿侮辱,但关键时刻还是很会察言观色,他又擅长对女人们说甜言蜜语,只不过以前太夫人不待见他,让他根本没有发挥机会罢了,闻得君璃话,当即茅塞顿开,还触类旁通君璃话基础上,加了好些话进去:“孙儿什么都不要,孙儿只要祖母长命百岁就好,您老人家是咱们家主心骨,有您老人家坐镇,府里上下心里都有底,孙儿巴不得阖府上下都能您老人家长长久久护持,以前都是孙儿不懂事,老是惹您老人家生气,以后再不会了,请您老人家放心!”云云。
——虽然他十分不明白,君璃待他态度怎么会一下子变化这么大,先是太夫人面前极力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