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秋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拆散了重组一般,酸痛不堪。
他倚靠在陈渡舟的怀里,阖眼小憩。
陈渡舟却l把白念秋喊醒,“念秋,把药喝了再睡。”
白念秋手轻按着肚子,他觉得陈渡舟好吵,现在只想立马去见周公。
陈渡舟垂眼看怀里的人,白念秋身上温度过高,格外的烫人。
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因为高热而显得有些模糊,白念秋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犹如夕阳映照在雪地。
白念秋眼眶湿润,无辜又可怜:“教授,我不想喝药。”
陈渡舟本想再劝他,下一秒白念秋接了一句。
“你不觉得温度高一些会更舒服嘛?”
陈渡舟:“……我是禽兽吗?”
“赶紧的,多大的人了,还需要我喂你?”
不止是头,身子,白念秋的胃也疼的厉害。
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胃里肆虐,让他无法忍受。
他捂着肚子,蜷缩在陈渡舟的怀里。
陈渡舟见白念秋几次逃避,不愿意喝药,劝说无果后,”咚”一声玻璃杯磕在床头柜上,发出巨大地声响。
陈渡舟:“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吧。”
白念秋试图挺直腰杆,但却发现身体像是被石头压住一般,沉重得无法动弹。
他痛苦地咬着牙,耳边隐约传来陈渡舟的声音,仿佛在安慰他,又仿佛在责怪他。然而,疼痛让他无法分辨清楚陈渡舟到底说了什么。
白念秋手死死地攥着床单,身体微微颤抖。
等疼痛稍稍缓解,他终于有能力集中精神去听陈渡舟的声音。
卧房却已经变得异常安静,陈渡舟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念秋感到自己身体不太妙,此时也不是逞强的时候了,他赶忙喊陈渡舟。
“陈教授?你在哪里。”
他用自己最大程度声音喊,可出口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陈渡舟正在外面。
白念秋不愿意喝药,陈渡舟打算去药店买颗粒冲剂,想办法给他灌进去。
陈渡舟开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把白念秋带回家来,真是个麻烦。
陈渡舟终于买好药赶回家时,却看到的是这个场景———
白念秋四肢无力地搭在床沿,而床单已经皱的没了样子,他因为疼痛,咬的嘴唇上沁出了血丝。
陈渡舟心空了一瞬,“白念秋?”他赶忙走近床边。
而床上的人已经没了意识, 陈渡舟扶起白念秋,感受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黏糊糊贴在身上。
深夜医院。
白念秋被陈渡舟送去了急救。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进医院了。
但这次的原因尤为复杂。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地对着陈渡舟说:“这次的情况非常危急,手术风险很大,患者很可能无法挺过这场难关。”
医生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入了陈渡舟的心脏。
第二天清晨。
白念秋悠悠转醒。
这已经不知道是白念秋第几次躺在这张床上了。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频繁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熟悉的场景,只是床侧的人换成了一个斯文的男人。
“陈教授?你……要不回去休息吧。”
白念秋有点愧疚,总是衣冠楚楚地陈渡舟,此时胡子拉碴,头发微乱,身上衣服也有些皱,眼底带着青黑。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突然没了知觉。
可能因为太痛了吧。
白念秋:“陈教授,我这是怎么了?”
陈渡舟语气有些低沉:“没什么大事。”
白念秋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陈渡舟接下来的话让白念秋的心跳瞬间停滞。
“就是得了胃癌。”陈渡舟轻松地说。
刚醒过来的白念秋差点两眼一闭,腿一蹬,去见他的太奶。
陈渡舟勾唇:“中期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白念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可能呢?他上辈子的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得了病。
他心如死灰,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