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纳德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那位修女[尘归]已经是一天前的事情了。
而在此之间,没有客人到来,旅馆也不知转移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阳光很灿烂,窗外风景很美。
至于他如此萎靡不振的原因……
他获得了关于这位修女的记忆。
严格来说——关于他与这位修女的记忆。
那个疯矮子驾驶冒着黑烟轰隆作响的钢铁怪物并没有撞伤俄纳德,他的母亲阿莲娜也没有。
中间的记忆很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和母亲来到了一所修道院。
是那位希斯特拉修女救济了他们。
当时的她看上去很热情、很开朗。
在那时的俄纳德看来,希斯特拉很忙。
她每时每刻都在祷告。
她去学习礼仪
她去接待富豪贵妇。
她去贩卖从农民手上收缴的农产品。
渐渐的,她好像失去了热情。
不过笑容是那么开朗,其他人也注意不到她的心情。
她有时会在夜晚点起一盏烛灯,写给一个“不存在”的人。
她会喊俄纳德,叫他去把这封信寄出去,因为她认为他是个好孩子。
俄纳德自然也认为自己是个好孩子。
“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哦。”
“为什么呀?希斯特拉姐姐,只是送信而已啊。”
“听话,你是最好的孩子……”
不过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希斯特拉每晚联系那个“不存在”的人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至于为什么是“不存在”的人,是修道院的主修宣告给所有修士的。
希斯特拉低垂着脑袋没有任何的生气,她的目光早已涣散,心如死灰。
“她在和恶魔沟通!她将会污染圣上的荣耀!”
“那不是人!希斯特拉!那是恶魔!”
“哦,我很抱歉,你被恶魔蛊惑的如此深刻!”
“我们永远是圣洁的,我们不会被恶魔污染!”
……
俄纳德旁听着这群修士给予希斯特拉的审判,他什么也不清楚,他当时只是个孩子。
“妈妈,为什么希斯特拉姐姐哭了?”
阿莲娜向着自己的孩子微笑道:“她在为自己赎罪,俄纳德,她犯了错。”
“希斯特拉姐姐是好人,她并没有犯什么错啊。”
“对啊,她没有错……”阿莲娜的声音很小,小到像是没有发出过声音一样。
之后,俄纳德便很少和希斯特拉说上话了。
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
祷告,接待,学习礼仪……
像个永不停转的火车,重复做着相同的事。
俄纳德觉得希斯特拉不开心,于是他偷偷拿了几块饼干去找她。
“希斯特拉姐姐!我看你不开心,我给你带了饼干!”俄纳德将藏在兜里的饼干拿出,上面印着一个笑脸。
希斯特拉没有理会俄纳德,她走到大堂再一次开始了祷告。
“姐姐?”在此之后俄纳德下定决心,他要让希斯特拉绽出笑容。
他看见希斯特拉在指导修女们对待富豪贵妇的礼仪。
他看见希斯特拉不再像以往那般笑容满面的收缴粮食。
他看见希斯特拉像曾经别的修女对待她一样冷漠的看着逾越戒律的女孩。
“姐姐?”
“有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笑一下?”
“……圣上还没有完成祂的圣战,作为侍女又怎么能笑的出来呢?”
“可是你曾经笑得很好看,我喜欢姐姐的笑。”
“是吗?谢谢……”
……
……
像第一夜一样,他感到自己身体中有一阵阵奇怪的颤动感,和周围的一切莫名的有种频率上的契合。
自己好像从这段记忆中获得了什么。
只可惜身体无力,他仰望着天花板一次次的叹息。
自己无法主动联系外界,而外界却能主动攻击自己,如此被动的状态,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奈感。
……得想一个办法。
楼下厨房里的唐索斯跪在兰可面前,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肚子已经饿的抽搐。
“好妹妹!给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