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话刚说完,被户部尚书噎了半天的兵部尚书眼睛一亮,连忙向皇上回道:“皇上,我军将士都是真刀真枪的血性汉子,到时一腔热血全为不负皇上泽被边疆百姓之恩,哪会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般,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下户部尚书不想说话也得说话了,他先前自恃身份,不想与贾珠这个黄口小儿争论,但兵部尚书这话端得让他气不下,连忙也回道:“皇上,臣并非此意,只是若粮草不济、战马不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有一腔热血,也无济于事。”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个互瞪着对方,彼此火气都上来了,皇上却不恼了,依旧问贾珠道:“贾珠,朕再问你,你对粮草、战马短缺有何看法?”
贾珠故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皇上这可是真为难草民了,钱粮、战马是户部和太仆寺的职责所在,两位大人与部里诸位大人都无计可施,草民哪能有什么看法?倒是草民觉得,皇上仁慈治国,上天体恤皇上爱民如子,这连年天灾,亦或是上天示警予皇上暗示也未为可知。”
皇上既然想借理由动一动这些动了不忠心思的高官,贾珠乐得递上一把让人百口莫辩的刀子。
皇上听罢心里一亮,诸位大臣听后却是心里凉了个透,只听皇上笑道:“难为你能想到这些,好孩子,贾卿,可给孩子取字了不成?”
贾政连忙回道:“回皇上,未曾取字。”
“既如此,那朕就夺贾卿之爱,待贾珠及冠,朕亲自为他取字。”
贾政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当即就和贾珠两个跪拜谢恩,自不必细说,贾赦在旁看着,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当天圣旨下,明示连年天灾频繁乃上天警示,着令刑部、大理寺彻查冤假错案,并呈报非大不赦之罪的人犯及其罪名,又钦点钦差彻查六部可有奸佞无德之官员。
一时间,再也无人有心思管皇上是要出兵还是不出兵了,这些个官员,有哪个敢说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哪怕是再小心,抓出别人来,兴许还会牵扯出自己,更何况这次还是忠顺亲王主理,那些义忠亲王一系的,一个个都忙着收拾善后。
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与太仆寺卿俱是亲义忠亲王系的,此次无妄之灾虽说出自贾珠之口,可到底与这三位的进谏脱不得干系,为了防止事态扩大牵扯更多,三人也只得做出表示。
工部一位侍郎、两位员外郎被查出侵吞款项以次充好俱被下狱免职,工部侍郎上折子请罪;户部一位侍郎、一名员外郎和两名主事牵连出江南四位知府侵吞赈灾粮款,户部尚书上折子请罪;太仆寺一位少卿、一位太仆寺丞和两名主事查出在马瘟期间玩忽职守、瞒报灾情,太仆寺卿上折子请罪。
三人俱被追究了失察之罪,义忠亲王一系这一次在六部中的长官几乎被拔了个干净。
这一次借着天灾之名以京官为主洗刷了一遍,有未认清形势的,不由心中埋怨天子笃信鬼神之说实在荒谬,有心思通透的,看出了上头的用意,更加谨慎的对待自己的站队问题,就连义忠亲王一系的,也对于亲王未能保全三位位居高职的大人而有些心寒。
之后皇上大赦天下,又加开文武恩科,这下,那些嘟囔着皇上有违孔孟之道的秀才们都闭嘴了,一个个卯足了劲儿中举去了。
这忠顺亲王萧泽奇贪的名号又上了个台阶,这但凡抄家入狱的,家产十之五六都入了人家自己的腰包,这心中忐忑的各寻门路奉上孝敬更不用提,有御史上折子弹劾,都被皇上扣下,见皇上不闻不问,御史也消停了,京中大大小小官吏都揣测着,这一次王爷又丰收了多少,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钱暗地里,全都筹措了战事的一应物资。
而这次另一实实在在受益的,自然有贾家一份,贾政原任工部主事,这次工部空缺出两个员外郎,皇上钦点了贾政升至员外郎,而贾珠的名字,也在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那儿留心下了。
王夫人因为胡氏得太后和皇后赏赐而有些不平的心,也在看到皇上对贾珠的赏赐和听到贾政回家对老太太讲述的一切后,转为了欢心,贾母自然也是喜笑颜开,贾政升官之后,贾母开了口,让贾政一房,搬进了荣禧堂。
贾赦得知后气得直哆嗦也不敢与贾母呛声,这次在宫里受了惊吓,也不敢往那位王爷身边靠了,只觉得家中地位被弟弟抢了,仕途也是前途未卜,娶妻还是个夜叉,手里连能使唤的银子也没有,只整日借酒消愁,胡氏瞧着这副窝囊相的贾赦,心里冷哼一声,想起自己得赏后,贾母准了她回娘家的请求,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