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萧垣的话里自然有势不可挡的意味,贾珠明白萧垣的信心从何而来,毕竟通过红珊的男人之手,自家、萧泽和萧垣名下的庄子,在先旱后大雨的当年还比往年多出几成的收成,这样的成效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贾珠却并没有萧垣这般乐观。
“皇上此举也算得上是小型的变法,纵观历朝历代的变法,有好处的居多,可最终却几乎是好事变成坏事,皇上计划得再完善,能够把皇上的想法贯彻下去的却是地方的官吏,如果朝廷上大部分人反对,就算最后皇上下达了政令,他们这些人来一个阴奉阳违,再被地方官钻了空子利用其来加重盘剥百姓,只怕最后……”贾珠的话没有说完,萧垣刚刚充血不已的头脑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的确,当初只是在三家的庄上进行这种尝试,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人在里面作怪,能够最终取得那么好的收成,和这脱不了关系。
而其中,别的不说,单说打这个深井,就要比普通的打井花掉不少的银子,如果真要推行到地方,这笔银子朝廷是要出的,但是这笔银子最后能不能用到百姓的打井上,谁又能知道?到了最后,如果被层层贪墨,地方又为了政绩强迫百姓自己花银子打井,结果可想而知。
萧垣没想多,就想到这一点,就已经面色铁青了。
“来人,传召皇叔忠顺亲王、大学士林如海御书房觐见!”萧垣果断的找来他们两个,四人在御书房中共同商量此事。
林如海和萧泽都很赞同贾珠的话,而贾珠虽然提出了问题所在,却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这和贾珠一直出任京官大有关系,而出任地方多年的林如海,在这件事上就格外的清醒和有见地。
“如果自上而下的施行有诸多麻烦,皇上何不试试能不能自下而上的开始。”林如海这话说完,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心中一动。
“太傅请详细说说。”萧垣坐直了身子,神色很专注。
“皇上如果能选择一个县、镇先行这些措施,一则县、镇地方不大人口有限,县令又掌管大权只要他配合,自然就会得到立竿见影的成效,同时又能避开朝上这些人的耳目,等到一点一点由小到大,待他们发现的那一天,一切已成气候。”林如海说完,所有人心里都豁然开朗。
但是林如海也有所顾虑:“这个法子最后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皇上第一个选择的地方,如果出师不利,只怕就会功亏一篑。”
萧垣点点头:“太傅可有推荐的人选?”
林如海犯难的摇摇头,而此时贾珠却想到了一个人。
“皇上,臣推荐福州府知府施韶宽。”
萧垣听完不由一拍桌子:“对啊,朕怎么把他给忘了!”
福州远在边疆,施韶宽又绝对是信得过的人选,贾珠的这个提议让萧垣万分满意,当夜一道密旨发往了福州府。
而今年漕运的时候,贾珠又借着随船南行的名义,亲自带着红珊的男人到了福州府,毕竟皇上的圣旨所说有限,这件事还是当面讲清楚更有把握。
萧垣对于此时报以了极大的希望,林如海这位主考官的任务就是从即将诞生的这些新鲜血液中挑选适合的人才,萧泽则是发挥了天听处最大的共用,在继续监察百官的同时又和织造局共同联手,封锁福州府的消息,以防走漏风声,而贾珠则是带着萧垣全部的期望到福州府看一看这半年来成效。
带着红珊的男人,也是为了有备无患,毕竟贾珠于农事上是一窍不通,而到了福州府,施韶宽的政绩让贾珠不由得喜出望外。
施韶宽接到密旨也是辗转了几日心绪不能平稳,要做第一个进行尝试的官员,施韶宽明白其中的艰难,但是也让他跃跃欲试。
福州此处临海边疆,当地百姓大多以渔业为生,商号多有出海的宝船,凭着大海当地百姓很是富足,于农事上自然就多有荒废,这次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施韶宽打算好好重整一下当地的农事。
同样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子弟,施韶宽也不懂这些,施韶宽不懂,但是他却在告示板上发放了告示,征集当地人出主意,凡是言之有理者赏银二十两,最后确定行之有效的,赏银一百两且免征赋税一年,这个告示够新鲜,从来没听说过出主意还能换钱免税,大家伙最初是好奇,后来也有人去试了试。
有胡言乱语的自然没有得到银子,但是能说的条条是道的,都被师爷拿笔记录下来,而后账房支付了二十两赏钱,有人拿到了钱,自然就邻里街坊朋友就都知道了,大家纷纷到府衙去尝试,其中不乏有年过古稀的老人,也有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