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很感激四爷对她的偏爱,甚至有点享受其中,但她实在没勇气冒险,更不想为他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或许,她该想点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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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安静了一夜,次日福晋果然被德妃叫进宫去。
云莺再次感叹挽星料事如神,亏得有她这个智囊在身边,否则自己哪能看清府里局势?
挽星笑道:“奴婢不过侥幸服侍娘娘几年,学了点皮毛罢了。”
但以足够令她掌握德妃为人。
照她看,德妃面上或许会对四福晋客气,心里却未必多么赞成——四福晋当然是个聪明人,但她的个性注定很难得到婆母和丈夫的喜欢。
或许她也不需要,她只要明面上的尊重就够了。
永和宫里,德妃送走四福晋,立刻就叫宫女把桌上香炉撤去,放几盆新鲜果子,再开窗透透气。
挽月笑道:“娘娘许是累了,奴婢给您松松肩吧?”
说完不待回应,便径自拿了美人捶来轻轻敲打着,力道不疾不徐,轻重适度。
德妃幽幽道:“和老四家的说话是累。”
何况两边都知道对方不过在敷衍而已,却依旧得把这出戏唱下去——没有比聪明人面对面装傻更头疼的了。
德妃想了想,“待会儿去库房取两匹云锦,再一套万岁爷昔日赏我的红宝石头面,悉数送到老四府上。”
挽月点头,“娘娘对福晋也算仁至义尽了。”
德妃冷声,“她不就是想求个贤名么?本宫岂能不成全?”
说起来也怪老四颟顸,好好的周岁宴都能生出乱子,被侍妾牵着鼻子走,这会儿恐怕已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福晋更是个糊涂的,以为靠自己就能立起来,殊不知离了老四她不过是块无根之木,还真觉得生了个嫡子就万事不愁了?
早晚她得栽在这份固执上。
第20章 温情
德妃抱怨一回,亦有些无奈。四福晋终究是外人,她自个儿过得好不好,德妃冷眼看着就是了。
可胤禛却是她的种,她可以骂,却不能不管。
先前那些礼物不过是安抚福晋,但要把风评扭转过来,非得四阿哥自己做出表率不可。
德妃想了想,“你差人告诉老四,叫他对福晋好些,别总引来指指点点。”
就算夫妻俩有隔阂,装也得装得热乎点儿,清人入了关,早不是从前嫡庶不分的时候了,好歹得守着汉人礼制,何况不过叫他去陪福晋说说话,能有多为难?万岁爷那样不待见蒙古嫔妃,每个月不还是有一两天宿在博尔济吉特宫里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
挽月答应着,自去叫小太监带话不提,心里却没什么把握——娘娘的话,贝勒爷当真肯听么?
说不准越是催促,反而把贝勒爷从福晋身边越推越远了。
德妃也知儿子牛心古怪,琢磨着明日下朝之后还是得把老四召来敲打敲打,旁的也就罢了,规矩体统的事,她断不能容老四胡来。
儿子愚昧,当额娘的亦有教养不善之责,到时万岁爷恐怕就该迁怒她了。
四福晋前脚回到府里,后脚永和宫就差人送来一大箱子琳琅满目的绸缎和珠宝。
象征性地谦辞一番,就叫赵嬷嬷给收进库房。她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需要婆母给个态度,幸好,德妃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赵嬷嬷喜形于色,“还是娘娘心疼主子。”
福晋嗤声,“心疼?不过为遮掩家丑罢了。”
生怕她将事情闹大,连累整个府里丢人——真真如掩耳盗铃一般。笑话已经被各府妯娌们看遍了,难道她装作没发生,这事就能雁过无痕地圆过去?
她其实有更好的法子,譬如选在永和宫有客的时候前去告状——德妃麾下几个贵人常在,每日惯例要去陪她说会儿闲话的,到时候真成了老脸不保。
但这样做除了激化矛盾并无益处,故而福晋还是留有余地点到为止,果然德妃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不停蹄来示好了。
四阿哥不听别人的话,总得听他额娘的话,有德妃缓颊,夫妻关系应该能得改善吧。
思及此处,赵嬷嬷愈发喜上眉梢,“奴婢去吩咐膳房做几道贝勒爱吃的菜色。”
福晋没有拦阻,尽管她知道四爷多半不会过来,但,总还是抱着一丝希冀,也许他迫于压力会向自己低头,本就是四爷有错在先,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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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