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福晋受赏,东院李格格气得摔坏了一套茶具,她没想到福晋也会玩背后告状这套,真真会咬人的狗不叫。
虽然眼馋那些绸缎和珠宝,但想到福晋素日不爱妆饰,给她也是白搭,李格格方才气平了些,又想到自己入府更早,跟四爷育有一双儿女,其中情分,远非福晋所能相比,遂又重新心花怒放,觉得她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四爷必然要来安抚。
两边都紧锣密鼓地张罗着,云莺就懒得操这份心,她资历浅,又没子嗣,四阿哥无论去谁那里都轮不到她吃醋,再说有什么必要?侍寝太密保不齐会怀上孩子,她现在就顶怕怀孩子的。
然而四阿哥偏就不按套路出牌,当晚她这简陋的西院就又“蓬荜生辉”了。
四阿哥咬着她耳朵时,云莺仍觉得十分别扭,泥鳅似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滑不留手。
四阿哥本来没打算将她怎样——开荤了这些天,也该清淡点儿——谁知瓜尔佳氏恁不老实,反而诱得他火起。
忍不住往她臀上轻轻拍了一掌,“老实点。”
云莺很委屈,她怎么不老实了?倒是他不放过她,明知道枪打出头鸟,还非要天天过来,生怕别人眼睛不盯着西苑呢。
云莺用棉被裹住姣好的身子,探出一颗头静悄悄地看他,“四爷,您不知道德妃娘娘送了东西来么?”
连她这样迟钝的,都看得出是明显的暗示,当儿子的怎么就不明白?
四阿哥几乎冷笑了一下,他这位娘倒是处处妥帖,可当真是关心他呢,还是生怕他丢人让自己脸上蒙羞呢?怕是德妃自己都说不清。
他也不是天生就爱跟德妃较劲的,孝懿皇后病殁、刚从承乾宫搬回来那会儿,他也有意跟德妃相处融洽,然而却被一句冷冰冰的“礼不可废”给挡了回去,在德妃眼里,他始终是孝懿的养子,哪怕她生了他,可送出去的东西便是送出去了,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她宁愿费更多心思教导自幼养在身边的十四。
一次次心意被忽视后,四阿哥也淡下心肠,明面上倒是跟德妃相处得更好了,但那是宾主尽欢式的礼貌,客气又疏离,内心对德妃做法的不认同,也让他屡屡生出作对之念——也算是种变相的报复。
譬如今日,明知德妃施压叫他去福晋房里,四阿哥偏不去,你能奈我何?他早已不是那个养在承乾宫、荏弱无助的稚子了。
见他主意已定,云莺便不再劝说,横竖又不是她使手段勾引四爷过来,福晋明事理,想必怨不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