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颤巍巍爬起来,司马防捂着摔伤的小臂思绪翻滚,已经判断出杨氏门生故吏的逃亡方向,只能是关中!
此刻曹操已经进入宫院,各处已经在半夜里被打扫。
这两个地方宗室解除桎梏,自立为王,那内部凝聚力与战斗积极性必然暴涨!
必然能直追大司马。
只是卷入当年冀州刺史王芬的废立天子案,合肥侯事后隐诛、除国,子嗣也不知下落。
馆舍内,杨彪、司马防彻夜未眠。
曹操穿戴铠甲出门,车辆行走在空阔街道上,这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焦糊气味。
其实从衣带诏开始,他与帝室就已经成了死仇。
而他们,以及大多数皇室同枝的宗室,都是河间孝王刘开后裔,也就说合适的帝位继承者,都生活在河北。
没什么好后悔的,事情到了眼前这一步,只能继续往下走。
返回隔壁庭院,对等候的仆从、门生故吏们说:“杨文先自缢,我亦有负朝廷与民望,何来颜面存留于世?”
曹操站在门口片刻,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异动声响,这才抬步迈过台阶。
次日天空依旧是过境的阴云,城内各处尸体打扫拖到城外掩埋。
而华佗则重新为刘协把脉,神情一丝不苟。
也就是废立、更换皇帝的代价太过于沉重,所以曹操选择了克制。
曹操拿起来翻看表面、背后没有什么异常,于是翻开,却没有一个文字。
华佗停下把脉,以布巾擦拭双手后才说:“不容乐观,天子右肋受创,后来搏杀……”
结果就是百余名虎士轮流交替,在这里控制刘协。
神情疲惫看着这些人:“关东已非良善之地,我死之后,可与杨文先同葬一处。”
华佗说着低下头:“邪气入肺腑,药石难救。”
天亮不久,司马防准备来问问杨彪,进入静谧的小庭院,就见杨彪与一名亲随一起上吊,挂在房梁处。
“荀令君自述其已然服毒,又请浮屠道士为他削发。末将留下几名卫士后,就来报知明公。”
“文若糊涂啊。”
也可能是觉得这样主动上吊,对得起社稷恩禄,也能保住儿子一条命。
许褚直入前院厅阁,就见荀彧一身白衣头发散披着,身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短发浮屠道人正握持锋利短刀为荀彧削切头发。
他没想到,最终的弑君之人,竟然是自己。
这两人都穿白衣,吐出舌头,眼睛外凸圆溜溜瞪着门。
再远一点的话,就应该从桓帝的两个弟弟,即渤海王室、平原王室中找年龄、辈分合适的少年继位。
“喏!”
曹操说罢瞥一眼沉睡的刘协,后退几步,转身轻步离开。
所以杨彪基于这样的判断,才果断上吊。
如果刘协难以救治,那找谁来继嗣?
皇位继承,按着宗室谱系,从血缘最近的来找,最近的应该是灵帝的弟弟合肥侯一系。
等曹休也出去后,刘协睁开眼睛,斜目去看华佗,并没有开口,只是望着华佗。
想要立新皇帝,就必须与河北合作。
可是很遗憾,渤海王被灵帝拆了,妻妾以及七十个子女,都被处死;现在正常发展的只有平原王室。
刘协在这里熬了整整一夜,也煎熬了曹操、荀彧一夜。
“还请先生务必稳住天子伤势,叛臣恶毒,弑杀诸位皇子,若天子就此崩逝,社稷无主,天下万民之灾也。”
不需要留什么书信,捎什么口信。
死在这里,就是对家族,对朝野最好的表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