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嚭立刻迎上去搀住他,小声关心道:“大王可否觉好些?”
“斯哈……,伯嚭,汝如何未尚未入眠?适才寡人仿若梦中与父王(诸樊,一说余眛说)会。父王似唤寡人与之重逢,此梦甚实也!”半梦半醒间,阖闾忍着剧痛诧异道。
等阖闾借着微弱的光仔细打量阖闾的伤处,不由得大吃一惊:阖闾的脚依旧在渗血,血水从简陋的包扎麻布溢出,已然浸透了麻布。
血水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诡异的黑色。他这才明白阖闾这是中毒了,人只有临死前才会呼唤死去的亲人,这和回光返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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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人的小声谈话也惊动了假寐的夫差,他立刻上前关切道:“父王,夜色已深,君当好生歇息!”
阖闾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丝欣慰笑容,颤抖地握着伯嚭的手,惨笑道:“伯……伯嚭,寡人自感大限将至,此番恐难以返归姑苏。尔乃寡人股肱之臣,寡人薨毕,汝当竭力辅佐后继之君也!”
“大王言重矣!下臣于危难之际蒙大王看重方得如今之位,自当尽忠报国也!”伯嚭潸然泪下,哭着表态道。
“如此甚好,夜已深,汝自歇息去哉!寡人尚有一番言语交代于夫差!”阖闾强撑着最后一点精气神,挥挥手道。
伯嚭自知父子二人所言之事他不便旁听,识趣地躬身一礼便走远了。
等他走远后,夫差看着脚部流血不止,痛得死去活来的阖闾,顿时痛哭流涕。
“终有一死,吾儿不必过于伤悲。此信乃为寡人亲书于伍相国也,待尔归去姑苏亲手交于彼,相国自会意也!”阖闾淡然交代道。
“唯!儿臣领命!父王莫再多言,汝必当康复也!”夫差痛哭着从阖闾手中接过绢帛藏入衣袖,颤抖着阻止道。
阖闾仿佛没有听到,反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庄严,他沉声对夫差说:“尔忘勾践杀尔父乎?”
夫差一时大脑宕机,但片刻回过神郑重答道:“不敢忘。”
听到夫差这一句,阖闾带着满心的不甘,终于缓缓闭上双眼,脑袋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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