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入宫已有段时间了,再多话也应该说完了吧?为何到这会儿了还不见他去见陛下?莫非他入宫,就只是为了去清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一旁的戴义说道:“或许张国丈是被太皇太后给强行留了下来姑侄二人一起用膳,闲话家常,倒也寻常。”
“恩。”
覃吉只是点头,似乎不太想理会这件事。
李荣见覃吉面色有异,试探地问道:“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覃吉苦着脸,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道:“有件事,未来得及跟陛下讲,怀公公已经于三日前过世了。”
“什么?”
几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怀恩死了?
且还是死在南下的途中?
李荣急忙问道:“不是说,怀公公的病,最多还能拖个一年半载么?张阁老都已经为他诊治过了?怎还会如此?”
覃吉只是摇摇头。
显然怀恩病情的细节,他们是无法弄清楚的。
怀恩为什么会死在南下途中,以及因什么而死,是因为之前的病而死,还是得了更急的病,再或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只能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亦或者永远不为人知。
“覃公公,可有将此事报给陛下?”
萧敬走过来问道。
覃吉道:“之前离开乾清宫的时候,方才收到的消息,乃地方上加急送来,老朽骤然听闻心中极其压抑,实在不知该如何跟陛下讲。陛下最重情义,只怕”
怀恩死了,皇帝伤心是一定的,但至于会有多伤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帝连自己的老父亲死亡都已经撑过来了,会为了怀恩的死,难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吗?
几人都在想,你覃吉说难受,但看你这样子,更象是流于表面。
“我等还是赶紧将此消息,报给陛下为好。”
李荣提醒道,“毕竟事关咱司礼监稳定,不可不慎。”
言外之意,之前皇帝为了给怀恩留面子,一直没有去掉怀恩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务。
现在人都死了,总不能让一个死人留在官位上,不把坑让出来吧?
覃吉坐了下来,人显得有些恍恍惚惚,摇头道:“老朽就不去了老朽想整理一下怀公公在司礼监中留下的东西,你们要去,一切随意。”
李荣道:“您不去,怕是不太合适。陛下现在也需要身边人安慰。”
“你们宽慰陛下不就好了吗?”
覃吉继续维持那迷离的眼神,继续摇头:“老朽实在是太累了,精力不济,干啥都没力气人的精神一直紧绷着也不好,更不能做超过自己能力的事情,老朽还想回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呢。以后司礼监,就多仰仗诸位了。”
司礼监几人都面面相觑。
都在想,你覃吉可真会选时候撂挑子。
怀恩一死,本该由你顶上去,大家顺位往上,你竟然挑这个时候激流勇退?
如今朝局已稳定,皇帝用人,不一定非得用能臣,用亲近之臣其实就挺好,而你覃吉作为皇帝最信任的近侍太监,本身能力也不低,只要你愿意争取,内相的位置就是你的。
你竟选择不争?
萧敬劝说道:“覃公公,请节哀顺变吧陛下那边,还需要您辅佐,朝中也不能没有您啊。”
覃吉一脸颓丧地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们实在难以启齿,就等张先生从清宁宫出来,由他去跟陛下提及吧。怀公公待人以善,老朽想在此缅怀他。”
李荣心说,缅怀你奶奶个腿儿。
你是真的愚不可及,还是在这里惺惺作态?
你选择不去跟陛下提,不会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吧?
当张峦从清宁宫出来时,日头都开始西斜了。
张峦望着天空,不由发出感慨:“转眼一天就过去了,我这都干了些什么啊?”
正要招呼还没跟出来的陈贵,带他去乾清宫,这边李荣已在清宁宫外等侯,他侧目看过去,显得很意外,连忙问道:“李公公,你怎会在此?莫非你一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