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自己还要担心因为任务完成不了,最后要被下放到车间去,现在就不会有这种忧虑。
摩托车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周益民松开油门慢慢滑行。
李安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紧握铁架,已经变得僵硬发麻。
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目光紧紧盯着村口的方向,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李家村的老槐树在晨风中簌簌作响,李村长已经是第三次询问时间,如果不是跟老支书商量好的话,都以为是在开玩笑。狐恋雯茓 追最歆蟑节
已经超过约定好的时间,不过又不能离开,生怕刚离开,周益民就来到。
“到了!”摩托车稳稳停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李安国跳下车,双腿还有些发软,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
“周科长!可算把您盼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未停歇,李村长已经扑到车头前,布满老茧的手悬在半空,想帮忙熄火又怕越界。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有人抱着刚摘的青皮核桃,有人攥着写满数字的皱纸,目光齐刷刷落在周益民泛着油光的半盔上。
“李村长,介绍下,这是负责这次采购的小李。”周益民摘下头盔,甩了甩被压塌的头发。
李安国笨拙地从后座跳下,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路上溅的泥点,却被李村长一把攥住手:“哎哟!是咱们的大救星!快进屋喝口茶!”
掌心的温度烫得他眼眶发酸,对方指甲缝里还嵌着鸡舍的稻草。
李村长就带着周益民他们来到自己家里,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在饭桌上谈的。
所以提前让自己媳妇准备好东西,只要周益民他们到了就能开始上菜。
院墙上的喇叭花蔫了大半,却不妨碍木门上“五谷丰登”的春联依然鲜红。
李村长搓着沾满鸡饲料的手,抢先半步掀起蓝布门帘,门框上挂着的玉米串被撞得哗啦啦响:“周科长,小李,快进屋!咱家里没啥好东西,凑合垫垫肚子!”
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开阵势:粗瓷大盘里堆着油亮亮的红烧鸡块,鸡腿上的肉几乎要从骨头上坠下来。
青瓷碗盛着金黄的鸡蛋羹,表面撒的葱花还带着露水,竹篾筐里码着雪白的馒头,热气裹着麦香扑面而来。
李村长的老伴系着褪色的蓝围裙,正从灶间端出盆酸辣汤,盆底沉淀的木耳和黄花菜晃晃悠悠,看得李安国喉结直滚。
“坐!都坐下!”李村长扯着嗓子喊,推过来的木凳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
周益民注意到桌上唯一的荤菜——那盘红烧鸡,鸡爪整齐地剁掉了,显然是把最好的部位留给客人。
李村长抓起酒葫芦往粗瓷碗里倒酒,琥珀色的液体溅在碗沿:“自家酿的枣酒,周科长尝尝!”
“李村长,太破费了。”周益民按住酒碗,目光扫过墙根堆着的红薯干。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而已。”李村长却红了脸,脖子上的皱纹里渗着汗珠:“周科长,您帮我们村这么大忙,俺们连个正席都摆不出.”
他突然提高嗓门:“孩他娘,把柜子里的咸肉也切两块!”
周益民连忙阻止:“李村长,这些都吃不完,没有必要浪费。”
自己并不缺这些吃,没有必要让别人招待一餐,还要把“老底”都给掏出来。
李村长听到后,这才作罢。
李安国看着碗里油花翻滚的鸡汤,喉咙发紧。
他想起自家过年才能吃上的炖鸡,也是这样油汪汪的香气。
筷子刚碰到鸡肉,就被李村长老伴夹来个更大的鸡腿:“小伙子多吃点,看你瘦的!”
老人的围裙上还沾着和面的面粉,眼角的笑纹里盛着说不出的热络。
酒过三巡,李村长的舌头有些打结,却依然紧紧攥着周益民的手腕:“周科长,您说句实话,这批鸡能卖上陶家村的价钱不?”
周益民这时候说道:“这个还是要看鸡的质量,和厂里的决定。”
大数目的采购,就算是他也做不了主,只能是让丁处长来决定。
李安国看着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比划手势,酒劲上头,眼眶有些发热。
碗里的鸡汤已经凉了,却依然暖着胃。
他突然明白,这桌算不上精致的饭菜,藏着的是整个村子的指望。
当李村长老伴又往他碗里添了个鸡蛋时,他终于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