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不情不愿。
厅堂里静悄悄的,沉寂但并不沉闷,彼此虽无话可说,但也绝不会争锋相对,殷惟郢赏着雨,心境飘忽,而这会襄王女又为她添上了茶水,轻声道谢后,不经意间,殷惟郢的眼角余光,瞧见了后者的发簪。
那像是陈易喜欢她的明证。
本来飘忽的心,却又兀然一沉,胸腔里好似憋着什么似的,殷惟郢眸光繁复。
她不想被采补道行。
而陈易说过,殷听雪可以,她不可以……
凭什么?
殷惟郢心中郁结,愁绪积聚,不由出声道:“听雪。”
“嗯?”
“…你是怎么让他喜欢的?”并无外人,殷惟郢直截了当地问。
襄王女听到这话,勾起了唇,滋味苦涩,
“我不知道。”
她是怎么让他喜欢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回忆,只记得出阁的日子,他几乎什么都不答应她,她求着不要伤害她,那个晚上悲哀又难堪,到最后也没得个回答,醒来之后,他便说他其实很喜欢她。
殷惟郢沉默了好一会,而后道:“我不想他采补我的道行,你…明白吗?”
她的苦闷,襄王女听得到,也知道陈易看得到,只是少女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想帮也没法帮,而陈易…他总不愿轻易给谁让步。
女冠低垂起了螓首,原是一手捧茶碗,此刻变作了两只手,她似失神地自言自语,“他要怎么喜欢我?”
她的模样,像极了爱而不得的幽怨女子。
只是她从来不爱,也从来不得,她自己明白,殷听雪也听得出来。
陈易没有对这拎不清的女人放开心防,而她也不可能会回以全部爱意。
殷听雪琢磨了一会,小声道:
“他以后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你能让他住手吗?”
殷惟郢燃起一丝希望。
“不能,”
少女小声而扭捏道:
“我可以跟你一起挨欺负。
这样…他不会欺负你欺负得那么狠。”
殷惟郢刹那间无话可说,噗嗤地笑了出来,心里照旧酸涩,却又因这同甘共苦的少女而有了一丝暖意。
女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殷听雪像是猜得到,轻声道:“这治标不治本,对么?”
“嗯…”
“我也知道的,我一直对他都很听话,可不是听话了就不会被欺负,他只是没有理由欺负。”
“我比你更早便看得出来。”
“真的?惟郢姐你这么厉害?”
“…若不是真的,我早就跟你一样了,唉,其实我也没本事说你,我比你还惨呢……”
“是啊,他对我其实比以前好些了。之前我梦到他打断我的长生桥,可终归没有真打断。”
“你、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不起啊,惟郢姐,其实他现在变好一些了,或许也会对你好些。”
“…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喜欢我……”
……周依棠斜眸而视,那一对王女,互相说着体己的话,小心翼翼地揭开回忆,里面尽是陈易带来的伤疤。
一声冬雷炸响,细雨仍旧,独臂女子默默无言,半晌后,却慢慢转过目光,举目远眺,院落之外,似有凤辇而来。
大小殷们都没有注意到,她们彼此说着体己话,时而哀叹,时而宽慰,在这院子里,没什么乘风吃醋的修罗战场,只有一场同病相怜的诉苦闲谈。
殷听雪摸着头上的发簪,轻声道:
“其实,他有的时候还是很喜欢你的。”
“呵,床榻上的时候?”女冠不以为意。
殷听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番表现反而让女冠好奇,殷惟郢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眼下眸子又亮了几分,确认般道:
“你听到的?”
殷听雪微微颔首,接着道:
“他有时很喜欢你,又有时很讨厌你,总的来说,还是喜欢要多一点点。”
“那他什么时候喜欢我?”关乎自己的成仙,女冠嗓音有些急促。
殷听雪想了好一会,不知怎么描述,猜测道:“…你事在人为的时候?”
这话,女冠听得懂又有些听不懂。
就在她要细细询问时,
院子之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