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婕妤早就吓得缩成一只鹌鹑了,哪里还有胆子去厉承夜脚下救皇帝?
再说,她也恨皇帝。
将她纳入后宫,宠了几日便抛诸脑后,宁肯多去看叶贵妃那个老女人,也不进她的宫门半步。
她还这么年轻,却在后宫中独守空房,日子久了,更是遭受宫人白眼,过得连在娘家都不如。
可在两个月前,皇帝却心血来潮去了她宫中,宠幸了她,她也是真有了孩子。
可后宫中明刀暗枪她躲得过一次,又怎能躲得过第二次?
在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她有身孕的事,她的孩子就在一日莫名的流掉了。
她不知道她吃的什么东西被下了落胎的东西,可她的孩子确实没了。
表哥得知此事,便让她假装有孕,说会帮她杀了那个害死她孩子的贱人。
她为了报仇,为了活下去,只能听表哥的话,毒害皇帝。
皇帝见苏婕妤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怨毒,又看向满脸杀气的厉承夜,他惊恐喊着:“高……高……”
“高世早死了,被你疼爱的那个儿子杀了。”厉承夜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拉起皇帝的手,一根一根挑断他的手脚筋。
“当初,你就是用这双手压迫我母亲,让她拼了命挣扎求饶,你也不肯放过她。”
皇帝痛的呜咽惨叫,却因两日未进食,惨叫的声音都是微弱的。
“腿脚不老实,一个外男,却跑去后院玷污长嫂,这腿还要来何用?”
皇帝脚筋被挑断,痛的他浑身抽搐,满头冷汗。
厉承夜拿了一块布塞住他的嘴,阴冷笑着下了最后一刀。
皇帝呜咽一声,两眼睁大,疼的昏死了过去。
苏婕妤死死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的大颗掉下来,满眼惊恐的看着厉承夜虐待皇帝。
这可是他的生父,是一国之君,他怎么敢的?
“暂时不杀你,我可不想被厉承昭渔翁得利。”厉承夜把染血的匕首在皇帝衣裳上擦了擦。
又起身看向瑟缩在角落里的苏婕妤,随手丢了一块到她脚边:“待会儿记得喊有刺客,这令牌记得交给厉承昭。”
苏婕妤惊恐的点着头,忙伸手捡起地上的令牌。
当看到令牌上的谢字时,她更是心惊胆战的抬起头看去,厉承夜却不见了。
“来人,有刺客……刺……”苏婕妤颤抖着喊了一声,人也因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手中的令牌掉落在了地上。
外头伺候的人一听见有刺客,立即也喊了起来:“有刺客!抓刺客啊!”
太极殿外的羽林军闻声立即闯了进来,其中便有厉承昭。
厉承昭是带人来抓厉承夜的,没成想刚到太极殿,就听见苏婕妤喊有刺客。
等所有人闯进去护驾,看到的却是浑身染血的皇帝,以及昏倒在地身下流血的苏婕妤。
“父皇!”厉承夜一步迈进去,却踩到一个硌脚的东西,他抬脚一看,竟然是安国公府谢家的令牌。
羽林军的人和伺候的宫人,自然也是都看见了这块令牌。
厉承昭知道他这局是败给了厉承夜,更是要成为厉承夜除掉谢家的利刃。
可他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枚令牌,他要是不追究谢家之罪,便药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来人,立即传张太医。”
厉承昭脸色阴沉吩咐道:“还有,通知太子,谢家派人行刺父皇,请他下令去谢家拿人。”
既然避免不了成为厉承夜除掉谢家的利刃,那他就要把太子也拉下水,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羽林军如今唯崔宴之命是从,对厉承昭的吩咐只是应一声,便退下去了。
“将苏婕妤抬去偏殿。”厉承昭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他父皇身边,蹲下身将人抱起,放在了龙床上。
看着父皇被挑了手筋脚筋,连子孙……厉承夜这个畜生,残害生父,真是禽兽不如!
……
崔宴没有去找兰心楼,而是让人放出一个消息。
很快,便有人来杏花楼见他。
薛慈云戴着围帽,进门后摘了围帽,便瞧见形容憔悴的儿子。
崔宴这几日没有刮过胡子,更是故意熬夜,熬的眼下发青。
饭也没怎么吃,人瘦了不少。
再加上这身故意弄得皱巴巴的衣裳,看起来就更像心如死灰的人了。
“宴儿……”薛慈云眸中流露出心疼,上前想关心他,却见他疏离的后退一步。
她苦笑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