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好一通忽悠,坚决不承认木案上的印记是拳头,尊重个人意愿,保住项籍的普通人马甲。
这怎么可能是拳印呢?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一拳打裂这么厚的几案呢?这话你能信?
很明显,这是一个像拳头的铁锤不小心崩在上面,才误伤了桌案。
至于为什么我会有拳形的铁锤,别问,问就是个人审美。
忽悠到最后,刘邦竟然真的觉得定制一个类似的锤子会很好玩。
“到淮阴再找工匠做一个吧。”刘邦觉得路上做这种东西会很耗时间,中间没必要因为一个订单停留,做完也没必要搞邮寄,他不急于这一时。
李智想到老刘从前透露的某些衣锦还乡思想,问:“我们要不要先去沛县?”
让你回老家开心一下。
“不了吧。”刘邦现在不是很在意这种东西,“回沛县要绕路啊,这要多走很久。我还是想早些看到另一个小籍。”
从项县到淮阴,基本上一路往东走就能抵达。中途如果前往沛县,就需要先向北绕行。
比起和父老乡亲见面,他更想看看珍宝型人才。
刘邦心里还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有点想拐小孩。
人的关系总有个先来后到,项籍和刘邦之间还算可以,但更亲近的是李智。
可是这次去淮阴就是同一起跑线“公平竞争”了,刘邦的“拐卖儿童”心蠢蠢欲动。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痛快地杀人?”项籍目前是想韩信想得最少的一个,在一时的激动后,很快就把重心重新放到他的目标上,“我还没杀完景氏呢。”
这个梦想他至今没有遗忘。
“这就不用着急了。”李智也没忘记,道,“他们大概已经要把自己割得差不多了。”
一个巨大的家族,内部必然会有许多派别。他们也惯常内斗。当国家分崩离析的时候,他们并不会合力抱团,而是更倾向于趁机抢走属于自己的好处。
原本维系家族团结的纽带是在寿春当官的大人物们,但现在这些大人物没有地位了。家族分支分散在外难以掌控,各人心中自然会生出“独立自主”的想法。
他们当然也可以去试着信任家族的人,联合起来,凝聚成不可小觑的力量。但问题在于,分家的时候你不去抢,别人却抢得厉害。
不冲进去一起抢,就会什么也没有。只剩嘴上的一句“我们应该一同反对秦国”的呼吁,和早就被瓜分完的家产。
恶劣的竞争环境,逼得“君子”在其中没有多少生存余地,通常情况下,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一无所有。
李智解释说:“我们不需要把他们想得太团结。”
各氏族对楚国是这样,氏族内部的各派对自己本家也是这样。
这都要变成对楚贵族的刻板印象了。
“我没有把他们想得很团结。”项籍清楚那群人是什么样的人。
李智则表示:“嗯,其实我也挺想杀的。”
他认为自己当初在寿春做得不够好,受多方面影响,最后匆忙撤离,杀的贵族还是不够多。
他想多抄几家楚人,送去咸阳,充盈一下国库。
“不是说要当盗匪吗?”刘邦还挺喜欢这种新身份,开始放飞自我幻想,“不以官职行事,就不会被挑剔不合规矩,束缚也更少……我们还可以先抢了恶人,再让秦军把我们‘剿’了,这多有趣。被剿完收押,我们再另去别的地方起家。”
长久相处,项籍果真变成了最脚踏实地的那个,他问:“不想让秦人知道官职,那士卒从哪里来?现招吗,正常人谁愿意投靠匪徒?粮草与武器呢?”
“不急,暂时先以淮阴为目标,剩下的事以后再说。”李智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事,“到淮阴的时候,再从那里检查吏员的情况吧。”
——
咸阳。
项梁仔细思索那日与秦太子见面的对话,不断复盘,确定自己应该没有领会错含义。
按照要求来看,自己需要做的是洗掉魏身上的脏水,但尽量不要把韩赵魏三者勾搭的事情扯进来。
自己那天听到的也只有“帮助魏人洗清冤屈”“帮助魏人主持公平正义”之类的话,其中根本没有提到韩赵。
项梁琢磨着,为什么秦太子不对韩赵下手。
总不能是因为“韩人已经被韩王砍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砍;赵人祖上勉强算自己本家,所以不想砍”这种理由。
能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