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犯,不会无声无息的。
他强行稳住心神,才开始怀疑,这到底是给他送信,还是给他送饵?
为了让他放下手头治水的事情,直接返京?
还是叫他冲动着去狱中将她带走,以此离间他和父皇的关系?
可知道杨烟身世的,除了杨祚,还有谁?
但可以肯定的是,杨祚那边出了事,那个姑娘又遇到麻烦了。
一头是迟迟未至的全城百姓口粮,一头是他心爱的女子。
孰轻孰重,竟一时不能衡量。
他抹了把脸上水渍,交代萧玉何去和知州了解情况,等黄兵和楚歌带粮回来,替他处理接下来几天的事情。
然后就跳上火龙驹消失在傍晚的雨幕里。
昼夜兼程,只用一天一夜,他站到了苏可久面前。
想着必得先解决运粮问题,才有底气去父皇面前求赦免。
但看苏可久云淡风轻的表情,也不像知道什么内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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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笙拦住苏可久轻飘飘的转身,递来一封叠起来的信:“你先看这个。”
苏可久愣了愣,接过来看了一眼,面色凛了一瞬,怎么就被判了刑?
冷玉笙一直仔细紧盯着他的微表情,终于印证了心内猜测,问:“苏通判也不知这事对么?”
苏可久笑了笑:“殿下不是也不信吗?”
说着将信纸送到烛火中点燃,一缕缕青烟缭起。
“殿下还是不了解妹妹啊。您不要担心,她心眼儿多得很,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没准这会儿早就寻到好法子,逃出生天了?”
语气甚是轻松,还掺杂了那么些骄傲。
他知杨烟心内一向清明,除了道义,从不会强求什么。只有在和韩泠成婚一事上犯了糊涂,才埋下祸端。
那么此刻,她是否得到了想要的自由?
苏可久推开窗子,瞧了瞧雨中晦暗不明的夜空。
一阵凉风吹过,冷玉笙突然觉出不对味了,追问:“你就一点儿不担心吗?”
“是殿下请旨将她困在京城的,若她真出了什么事,该是我质问您才是。”
苏可久的语气倏然变了:“连消息的真假都不识,我真怀疑您到底能护住她么?”
他这才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