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礼吞了一口唾沫,已经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来自救。
就在这时,“唰”的一下,他脑袋上的黑头套连着缠嘴的胶带,被一并扯掉。
他的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便抬起手遮了一下。
却未曾想,这个动作竟为他招来毒打。
一根老藤的拐杖,狠狠朝他眼睛扎过来,他本能地一躲,那拐杖底部的短钢刺瞬间割开眉骨上的皮肤。
鲜血很快涌出来,顺着眉毛眼睛往下滴滴嗒嗒地落。
他捂着半边脸,从指缝里去看那拄拐杖的男人:“小兄弟,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整死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你到底是谁?我咋得罪你了?卖你老婆妹子了,还是卖你孩子了?”
“都不是,你卖的是我。”沈复生点燃一根烟,慵懒地吐出一个烟圈,“二十年前,那个叫陈铮的小男孩儿,就是我,不过我现在叫沈复生,所以你记清楚了,以后到了阴曹地府,如果遇到我,别忘了绕着走。”
赵怀礼故作惊讶:“你竟然活下来了?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在逃走那年冬天冻死了。”
其实,当他看见沈复生时,就已经知道对方是当年自己拐走的陈铮了。
那天陈文明醉酒时和他说完,他便开始偷偷了解沈复生。
赵怀礼之所以潜回绥城,正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林琳掉进河里失踪了,暗中调查凶手。
接近陈文明,除了得知警方动向自保,同时也想知道红丝巾案的进展。
这时,沈复生怪叫般笑了起来,声音比森林中的夜枭还瘆人:“对呀,我不仅活下来了,还活得不错,有钱有势,所以处理掉你们这帮当年拐卖我的人贩子很轻松。”
“怪不得你能赶在警察之前抓到我,砸钱买消息还真有效率。”赵怀礼稍稍冷静一些,心里有种死期将近的绝望。
他曾以为,人在死期将近时会无比恐慌,但真正经历时,这感受竟以为地平静。
沈复生不急不躁地抽了两口烟,淡淡笑道:“没错,我是花了点钱,在电视上意外看到全城搜捕你的新闻,我立刻猜到你会利用警方不熟悉的黑路子往城外逃。”
“而黑路子里的事,只要钱砸到位,都好办得很。”说话间,他抬起双臂手心向上,对两个打手说,“来吧,替我把二十年的仇恨,都还给他!”
眼看着冷硬的角铁要往身上砸,赵怀礼突然高喊:“等等!我女儿是不是你杀的!”
沈复生抬手制止打手,冷笑了一下:“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她的死不能怨任何人,只因为有你这么一个好爹!”
说完,再次大手一挥。
顿时,角铁的冷硬棱角不由分说砸在赵怀礼身上。
两名打手似乎根本不在乎会打死他,抡圆了胳膊,用角铁和寸管往他身上猛砸。
疼得他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声音,抱着脑袋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闪躲。
沈复生站在几米外,边抽烟,边看着地上爬滚的半大老头子笑。
那笑声无比畅快,每一声都透着释放般的开怀。
只短短二十来分钟的工夫,赵怀礼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蜷缩在桌角,奄奄一息地喘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浊音,已经说不了话了。
两名打手累得直喘粗气,沈复生却意犹未尽。
他跺了跺拐杖,对两名打手道:“拖过来,摁住他的腿。”
两名打手应声而动,跨步到桌子前,一边扯住赵怀礼一条胳膊,把血葫芦似的他直接拎到老板面前,往地上一扔。
旋即,赵怀礼的上半身和双腿被两名打手分别按住。
沈复生迈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他目光中的恐惧感到十分满意。
缓缓向上高悬的拐杖,再次露出底部那枚隐藏的钢刺。
沈复生狰狞地笑着,将拐杖狠狠扎向赵怀礼的一条腿。
他选的位置很巧妙,正是膝盖上方的缝隙处。
拐杖的钢刺扎进去,赵怀礼疼得身体痉挛起来。
“这是二十年仇恨的利息。”沈复生说着,按住拐杖的龙头扶手,狠狠转动,然后找准膝盖骨缝,侧过拐杖向上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这块膝盖骨被他硬生生掀开了。
很可惜,赵怀礼疼得直接昏死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沈复生有些扫兴,拔出拐杖下的钢刺:“用防水的袋子装起来,送到我别墅车库里,别让他断气,明晚吧,抽空带出城找地方活埋。”
两名打手动作迅速,从车上拿来防水的油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