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憨憨地对着几个船工笑了笑,“几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这么多船等在这里?莫不是过闸费又涨了,大伙儿这儿讨说法?”
“呸!比涨过闸费还晦气!”一船工当即啐了口。?/-狐μ`恋ˉ:文,a¢学,μ, :|?追-?最.÷+新?-:章.??节¨μ
另一人则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知道么?”
袁清挠了挠头,“什么事呀?”
那人瞪圆了眼,手里的汗巾往船舷上一甩,“嘿!你们这些跑船的,耳朵里塞了驴毛不成?这么大的事竟半点不知,也敢在运河上瞎闯!
前些日子东昌府出了大乱子,倭寇劫了三艘漕船,连人带船全给沉了底,一个都没能逃脱。”
袁清眸光一闪,状若恍然地拍了下大腿,“嗐!您说的是这事啊,我们知道啊,可那不是发生在东昌府的么,跟咱这南阳闸有什么关系?”
“哎哟,你这脑子,真是个榆木疙瘩,”那船工直摇头,“漕司衙门早下了死令,各闸口、河道、城门、官道、小路都派了兵丁,严查倭寇及其同党。”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码头,“看那边,整整三个小旗的漕兵在查。”
袁清视力不是很好,又是暮色之下,看得并不真切,不过按卫所规制,一个小旗辖十人,因着吃空饷,实际只有七六人,也就是说码头上的漕兵大约有二十个左右。¢q\i!u*s-h¢u?b·a′n¢g,.¢c_o¨m`
他眉心蹙起,又很快舒展开,摆出副惊诧模样,“南阳不过一个小镇,怎么会这么多?”
“有官老爷死了呗,”那船工撇撇嘴:“以前倭寇劫掠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时候,官老爷们连眼皮都懒得抬,更别提用心搜查、打击倭寇了。”
又一位船工插话道:“听说还是一位翰林,他爹死了,搭乘漕船丁忧回乡,啧啧,这下好了,不用给他爹守孝了,直接改去阴曹地府进孝!”
他话音一落,附近河面上顿时哄笑,几个船工笑得前仰后合,啪啪拍着船舷。
有人拍着大腿附和着嚷嚷:“这孝道进得痛快,连棺材钱都省了!”
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船舱内,俞令纨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章肉,才抑制住自己不出声、不冲出去。
宋英伸手将她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小声安慰道:“张编撰清名如雪,他们不清楚张编撰的为人才会这样说。”
随着她的话,俞令纨渐渐松开力道,可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印,有一处甚至有血丝渗出。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
宋英额角跳了跳,“姐姐,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他们的看法不重要,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伤害自己。”
俞令纨吸了吸气,“我知道,但还是气不过。相公一心为民,却被他们这样说。”
宋英叹了口气,人就是这样,道理都明白,但到自己身上时,还是会有情绪。
她只得拉着俞令纨的手,小声与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刚才那船工说,河道和陆地上也设了关卡搜查,这可就麻烦了。”
俞令纨吐出口气,压下对自家相公的担忧,也把思绪放到当前的处境上。
能通行的路都被封了,眼下对他们来说,无异于绝境。
她望着旁边安睡的女儿,难不成他们要葬身于此了?
不!她不甘心,她还没与相公重逢,还没见到儿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但是,怎样才能逃出去呢?
俞令纨望着窗外沉沉夜色,眼中一片迷茫。
外面,袁清朝楚大江使了个眼色,趁着众人讨论得热烈,慢慢船划到人员稀少的边缘处。
楚大江忙低声问:“袁相公,现在怎么办?”
袁清抿了抿唇,“寻个合适的位置停靠,我过去看看情况。”
“那怎么能行!”楚大江忙阻止,“你一个文弱书生,若被看出端倪,跑都跑不掉!”
他略一沉吟,望向楚大河,“大哥,麻烦你去一趟,看看码头上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