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满脑子糊涂出了金銮殿,在门口又遇见了像是在刻意等他的刘启仁等人。
“张大人,你昨日果真接到了陛下旨意,让你今日弹劾李玄?”
刘启仁山羊胡颤抖不已,脸上满是愤懑,他不怀疑张清的胆量,而是质疑他是否错领会了皇帝的意思。
张清双眼无神,瞳孔涣散,明显是没听见刘启仁的话。
“张大人!”
见没人注意这边,文朗高声呵斥一声,吓得张清一个激灵。
他这才瞧见冲自己虎视眈眈的几人。
“张大人,你不是说昨日接到陛下的授意,弹劾李玄吗?为何今日会出现差池?害得老夫几人差点成为笑柄!”
张清面带苦色,欲哭无泪。
“哎哟,诸位大人,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啊!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清重重一声叹息,弯腰塌背显得十分颓废。
刘启仁闻言面面相觑,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立马领会了其中意味。
皇帝不可能食言而肥,这其中或许另有缘由!
再看如丧考妣的张清,几人很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而是一一拂袖离去。
眼见几人很默契的走开,张清哪里不知道他们应该是知晓了缘由。可硬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明显是瞧不起自己这七品的监察御史罢了。
念及此处,他心中涌起一丝不甘。
想他张清当年也是一甲进士,偏朝中无人,只落了个不上不下的七品官。
这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能替陛下分忧,还能攀上几位殿前红人的枝头一飞冲天,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想到这,张清眼中憋屈之色更浓,心中不甘化成了满腔的怒火。
要不是还在金銮殿外,他真要大吼一声来发泄心中郁气。
他恨恨的跺了跺脚,正准备回家,余光却瞥见了殿内正要退出来的小黄门。
此时他也顾不得礼法,直接上前拽住那个内侍,厉声质问道:“昨日陛下可曾见过老宁王或者接到过宁王府的折子?”
那内侍先是一怔,见说话的是张清,这才压了压脖子,小声道:“奴婢不过是一个守殿的小黄门,哪能知道这些?”
小黄门面色尴尬,想要抽身离去,却发现自己的腕子被张清狠狠叼住。眼见快要误了交班的时辰,他咬着牙使劲扥开了张清的胳膊,然后快步离去。
“一个不入流的小黄门都敢如此藐视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张清咬着牙暗自发狠,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住。
他觉着皇帝突然变卦,定然与宁王府脱不了干系。
既然一个个的都拿自己不当回事,那今天就让他们开眼瞧瞧,自己这清流官员的能量。
老宁王是吧,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饶是你与国有大功,也不能倚老卖老,凌驾在皇权至上。
今日就是舍去我这一身臭皮囊,也要揭开你丑恶的嘴脸,让世人瞧瞧什么是狼子野心。
一路火急火燎,张清憋着一口气,直接到了宁王府大门口。
此时日头已高,门外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突然有个穿着官袍意气冲冲的人出现在宁王府门前,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京都的官员随处可见,何况是这种几乎上不了台面的七品小官,更是多如牛毛,路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可没人想到,那人在宁王府门前站定之后,捋了一下官袍袖带,然后就对着门内大声叫骂。
“李传烨,你给我出来,今日我要与你当面对质!”
“老而不死,是为贼也,你真以为能躲在王府不出,就能运筹帷幄不成?”
“你历经三朝,深受皇恩,却敢威胁圣上,干政擅政,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他日去了地下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
吐沫星子喷溅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嘶,这家伙谁啊,胆子这么大,敢在宁王府门口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