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区区七品绿袍，居然敢当街辱骂老王爷，他不要命了？”

“你们看他腰上的玉牌，好像是监察御史。也难怪了，这些人连皇帝都敢骂！”

“啧啧啧，不愧是清流官员，胆子就是大。”

……

眼见自己的叫骂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张清不仅没觉得面皮臊得慌，反倒越发兴奋，嘴皮子越说越顺，甚至开始讲今比古。

“你李传烨今日地位比之前朝王端茹如何？王端茹欺天子，杀朝臣，夜宿皇宫，无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饶是如此，最后还是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就连死后也都被人做成了人蜡点了天灯。”

“你不过出身旁支，当年太祖念及宗族情分，将你过继在门下。一心培养你成人，甚至不遗余力的将你培养成护国柱石。太宗继位之后，视你为手足兄弟，又继续对你委以重任，国朝大事桩桩件件都与你细细商议。”

“太宗驾崩时，更是将你叫到榻前，让你辅政。”

“而今，你仗着资历老，处处忤逆陛下旨意，甚至左右陛下意志，与那王端茹有何两样？”

“你如此作为，可对得起太祖栽培，太宗信任？可对得起陛下对你的敬重？”

“李传烨，国贼矣！”

张清越骂越欢实，声音穿过重重院围，飘进了后院。

几近日上三竿，李玄犹自未起。

昨晚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数着抢来的银钱，实在兴奋过了头。

隐约间听到阵阵叫骂，扰了他的清梦。

他有些不情愿的搔了搔耳朵，冲门口喊了一声。

“那个王八蛋一大早的就骂人，不想活了？”

门外很快就响起了李春的声音。

“回小王爷的话，听前院的管事说，门口来了个监察御史，正在咒骂老王爷呢！”

一听有人当街咒骂老宁王，李玄立马来了精神，翻身坐起匆匆拉开了房门。

“稀奇！天底下还真有不要命的人？老家伙呢？人家都骂上门了，他该不会还要做缩头乌龟吧？”

听到小王爷如此称呼老王爷，李春连忙低下头不敢搭话。

见他如此，李春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转身回屋披上袍子，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小春儿，走走走，跟本少爷去瞧瞧热闹！”

闻听此言，李春嘴巴张得老大，却又不敢多少什么，只好快不敢上。

门外的张清，此时已经有些口干舌燥，却迟迟不见王府开门。

他急喘了几口气，正要扶着石阶坐下来歇息一下，却忽听大门吱呀一声。

他赶紧抖了抖袖袍站定，昂首而立目不斜视的盯着王府的牌匾。

“骂啊，怎么不骂了？本少爷听得正起劲儿呢！”

听来人的声音有些陌生，张清压了压眼皮，见仿佛一座塔山模样的李玄正站在石阶上，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道身影，很快便将眼前之人和传遍京都的混世魔王联系在了一起。

“你就是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