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险险避开后,却发现包裹竟然落向了帐中照明用的火盆。
他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直追那包裹而去,哪怕暗卫的长剑在前,也毫不犹豫地往上撞。
若不是李鲸眼疾手快,一脚踹翻了那个暗卫,江河能当场就被削成两截。
然而,即便江河追的够快,中途躲剑的时候到底晚了一瞬,包裹落在了火堆中。
可江河半点都没有犹豫,手直接就伸了进去。
等他抢出又灭了火之后,就发现那本完整的治水要略,已经被烧去好些,几乎每一页都不完整了。
而此时,李鲸已完全制服了之前暴起的暗卫,一脚踏在他胸口。
那暗卫兀自争辩:“殿下,这就是柳文翰那个奸夫身边的人,他来此定是居心不良,殿下明察!”
“你还敢狡辩!”李鲸握起拳头来就是猛地一拳砸在他脸上,当场给他砸掉了三五颗牙。
萧渐鸿摆摆手,李鲸便立即拖着那个暗卫下去审讯。
刚刚,这帐内只要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那暗卫就是冲着江河的包裹去的,跟他嘴里说的话半点关系都没有。
萧渐鸿走到了捧着书黯然神伤的江河面前,摊开手示意他把书给他。
江河猛地抬头看他,眼底泪意未消,怨怪又起。
他怎么能不气!
太子妃为了这册子,可谓殚精竭虑,先是以身犯险去和萧渐玄交易,后又强拖着伤重的身体,足足熬了两天一夜才把书默写出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为了永州的百姓。
可太子倒好,自己带了侧妃下江南,还要怀疑留在京中为他筹谋的太子妃有二心,甚至……
方才他但凡能多信任顾雪贞哪怕一丝半点,在那个暗卫出手的时候早点阻止,这书都不至于烧成这样。
而萧渐鸿见江河手中的书已经被烧的残缺,心中多少也有点后悔,可当江河用那种眼神直接视他的时候,他又不由得冷了脸。
“怎么?孤没有第一时间如你心意,亲自接这册子,你就心怀怨怼?”
江河收回视线,将册子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草民奉太子妃之命送《治水要略》来给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接收,保永州太平!”
“你说什么?这是姚庆池的《治水要略》?”萧渐鸿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一本书,“你怎么不早说!”
他忙不迭接过,赶紧翻起来看看到底缺损了多少。
这时候,江河却面无表情道:“草民早说,殿下就能放下成见相信太子妃了吗?就能不用草民去试探那个满嘴喷粪的暗卫了吗?殿下,今日你就是治我大不敬之罪,我也要说!这不是姚庆池的《治水要略》,是太子妃默写的《治水要略》。”
“什么意思?”萧渐鸿皱眉。
紧接着,江河就跟连珠炮似地,将顾雪贞如何拿叶枫与萧渐玄做交易,又如何被萧渐玄耍弄烧了原版的《治水要略》,又如何回府熬了两天两夜才将此书全数默写出来。
当然,他还是瞒下了顾雪贞重伤之事。本来,就连这书如何得的,他也是不该说的,但实在是……太气不过了!
萧渐鸿望着缺损的页数懊悔不已。
“是孤的不是。”
素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认错了,这让江河惊了一下。
看向萧渐鸿的眼神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萧渐鸿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只叫了人进来,让程一凡一行半个时辰后来中帐议事。显然是要将《治水要略》给他们传看了。
而后他又亲手将他扶了起来:“适才吓到了吧?其实孤心里是信她的,只是有个词叫‘关心则乱’。孤乍听闻柳文翰将暗卫全都赶到外围戒备,内院的情况暗卫们一点也不知,心里急呀!贞儿在京中如何,孤一点消息也收不到,焉知她是死是活?你打着贞儿的旗号进来,却是个脸生的,孤自心中戒备。”
江河现在还小,虽也见过风浪,但还真没遇见过能和他认错,还好言解释的上位者,他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殿下自有殿下的不易,适才是草民无状了。还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