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彻底洗净。
毕竟这可是金子,一丁点那也都是钱。
这样,一碗金泥水就收集好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拿铁”,沈歌按照仇庆年教给他的方法,往小碗中注入热水,放置沉淀出胶。
简单吃过江秋买来的午饭后,碗中的“拿铁”已经消失不见了,上面是多半碗清水,底部则沉淀着细腻的金粉颗粒。
“要不我来吧。”
江秋主动说道。
跟了仇庆年大师许久,他知道泥金过程的辛苦,担心沈歌这个初来乍到的学徒受不了这个痛苦的过程。
一来这个手工研制的方法实在有些折磨人;二来学习制作颜料并不能让人发财,也不能让人出名,能想要学这个的,只能说是好奇和爱好了。
可爱好只能是爱好而已,一旦成为工作,那大概率会变成让人厌恶的一种东西。
因此,从仇庆年收徒开始,不是没有人来庆年堂学艺,而是这些人往往没学几天就打了退堂鼓,卷铺盖回家了。
原因就在这里,太难了。
沈歌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想自己完整地尝试一下。”
闻言江秋和仇庆年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好。”
沈歌将碗中的清水撇去,留下底部沉淀的金粉,紧接着再次滴入融化好的胶液,涂抹均匀,将金粉再度研磨,重复刚才的完整过程。
滴胶、研磨、沉淀出胶;滴胶、研磨、沉淀出胶......
这个泥金过程,至少要重复三到四遍,直到沉淀出来的金粉呈现出金光闪闪的效果,才算泥金彻底完成。
工作室里灯光明亮,当金粉彻底完成后,沈歌恍然回神,才发现外面已日落西山,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第一次做就能做成这样,很不错。”
看着小碗中的金粉,仇庆年忍不住称赞道。
“还不是有仇老师您在一旁指导,不然的话,我哪里能第一次就做出来这么好看的泥金。”
沈歌说道。
这是实话。
“你不试试?”
仇庆年问道。
“您想让我试试,”沈歌一怔,“这泥金太过贵重了。”
“诶~”
仇庆年不在意地说道:“你自己做出来的泥金,不亲自尝试一下,又怎么能知道好坏呢。”
泥金使用的时候要用轻胶缓缓将其泥开,然后再加入适量的水,金光璀璨的粉末便融成了粘稠的液体。
仇庆年在一旁看着沈歌操作,叮嘱道:“加水的过程浓稠度很重要,太稠了行笔会有阻塞,太稀了又呈现不出金泥的色彩,像你调出来的这个浓稠度就刚刚好。”
闻言沈歌轻轻一笑,他画画久了,调配颜料自然是信手拈来。
江秋拿来一块绘画用的布,上面有提前绘制出来的纹路,因为泥金珍贵,为了防止失误,方便描金。
沈歌在碗中蘸取少许金泥,抬笔沿着纹路描金,这块布上面绘着云纹,笔尖划过,细腻的金粉流畅地染在布上。
“有没有空白......”
沈歌开口问道。
“有。”
他话还没说完江秋已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转身拿来了几把红艳艳的团扇,上面一片空白,方便绘画写字。
仇庆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打算写什么。
沈歌看着面前的团扇,团扇象征着团圆美满,沉吟一瞬后,他抬笔在扇上写下八个好看的金字:
“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一直盯着沈歌笔触的仇庆年看到他这几个字,眉梢一挑,赞道:“好字,好字!”
沈歌谦虚道:“您过奖了。”
“实话实说。”
仇庆年摇摇头,“老头子我也练过几年书法,说实话,没你这几个字好看。”
“怪不得沈歌你要画《千里江山图》,本来我还持怀疑态度,现在看到你的书法功底,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江秋也开口说道。
“再写一个。”
仇庆年说道。
沈歌点点头答应下来,沾下金泥,再次提笔书写: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好。”
仇庆年笑着点点头,目光不再放在团扇的字上,而是放在了沈歌身上。这是个好苗子,不仅肯吃苦,肯下功夫,而且还耐得住性子,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