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硝烟】
「母亲」试图帮我重塑人格,但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可当我无意识地给她处理烫伤时,消毒、清创、包扎的动作一气呵成。
她很惊奇。
于是,她接入了我的脑机接口,像是看电影一般查看了我的一生,她突然红了眼眶:
【你骨子里还是那个握着手术刀的孩子】
她告诉我,艾希教格式化了我的人格,想把我变成听话的傀儡,是她从实验舱里把我偷了出来。
【你的大脑像块被烧坏的硬盘,如果你再不填充一份人格,你的意识将会最终消散,变成艾希教所期望的那般,一份「容器」】
她摸着我耳后的疤痕,那里的神经接口还在隐隐发烫。
【我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人格覆写技术全世界只有艾希教拥有。
我…我尽力了…只能把自己的人格复制一份给你,像…像给破船换块临时的木板,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母亲」突然抱住我痛哭起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哭泣。
可潜意识却在告诉我:
【做一个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后来,我接受了「母亲」的人格,正如母亲意料的那般,复制的人格很粗糙。
我会在穿裙子时突然念诵艾希教的经文,会在涂口红时想起周明染血的手指,会在吃糖果的时候,心脏漏跳半拍。
「母亲」一点点帮我打磨,她教我穿高跟鞋时像踩在手术台上那样稳,教我用胭脂遮盖针孔时说:
【女性的温柔不是软弱,是像水一样,能绕过礁石,也能穿石而过】
她带我去学绣花,银线在布上绣出桂花时,我忽然想起母亲白大褂口袋里的糖;
她教我跳古典舞,旋转时裙摆扬起的弧度,像极了卡佳跳弗拉门戈的样子。
有天我对着镜子涂口红,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神里,有了「母亲」的影子,也有了那些被遗忘的人残留的光,就像是璀璨的星河。
【现在的我,到底是谁?】
有次我问「母亲」,她正在给我缝裙摆上的银线,闻言抬头笑了:
【是陈砚的骨架,是我的影子,是艾希教没来得及毁掉的光】
她把缝好的裙子递过来,月白色的布料上,银线桂花闪着细碎的光。
【也是小星眸——一个想给这乱世,添点甜气的人】
……
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脚边时,卖糖画的老人已经收摊了。
小星眸望着青石板上残留的糖浆痕迹,忽然想起埃里希说的【整体性】
他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像台被改造过的机器,带着过去的裂痕,却也带着新生的光。
【所以埃里希先生,】
小星眸转过头,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响。
【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被打碎过,又被重新拼起来的故事】
眼底的星河轻轻晃动,那里藏着手术刀的冷,也藏着草莓糖的甜,藏着陈砚的过去,也藏着小星眸的现在。
【这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