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液体便成了清亮的茶液。
她怅然道:“倒是能在梦里偷得几分闲暇。”
眼前种种着实超出文央想象的极限,他嘴唇翕动,却一声都发不出来,好半天才似终于接受了面前之人正是杜宣缘本人的想法。
他犹豫再三,开口:“你在皇城过得如何?”
杜宣缘笑道:“我不在皇城,就寝前还在和叛军里的叛徒商议瓮中捉鳖的事情呢。”
这一番话,又差点把文央的脑袋干宕机了。
他瞪大双眼,惊诧道:“你随陈仲因到北地来,还入了叛军营中?”
杜宣缘眨眨眼:“文县令,咱们都能在梦中相见,这世上怎么不会有身体互换的怪事呢?”
文央瞠目结舌。
他实在不敢想象,此时身处叛军营里的,会是杜宣缘。
顶着平叛的任务孤身混进叛军营已经是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可此时的文央在听到“互换”之事,一时竟觉得孤军深入也不是什么大事。
文央结结巴巴好一阵子,才问出一句:“那、那陈仲因是谁?”
没头没尾的话,要把人问糊涂的。
杜宣缘却知道他的意思,将前两年发生的事情,隐去系统的存在,原原本本告知文央。
文县令听完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故事,跌宕起伏的心绪总算平静下来。
——不平静也不行。
毕竟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个都超出了文央的理解范畴内,最开始还是内心波涛汹涌,越听到后边反而越平静了。
简而言之,麻了。
听完杜宣缘简述自己与陈仲因的关系后,文央良久不曾出言。
她倒是老神在在,在梦境里无限续杯快乐水,等着文央消化完这些信息。
终于,文央长出一口气,问:“那你与陈公子,而今确实是夫妻?”
“初回苍安县时,请县令作婚书,确实有些掩人耳目的意图在。而今,是要携手一生了。”杜宣缘道。
她垂着眸子,嘴角微微弯起。
这场梦境本来是想交代给文县令一些重要任务,可不知怎么就将这件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的事情,透露给了文央。
或许是因为文县令算是她的长辈,对方又三句离不开对自己本身的关切。
话赶话的,就唠起家常来。
虽然这家常好像也不怎么“常”。
文央叹了口气,想到这两年屡屡打听着“陈仲因”的事迹,他有几分将杜宣缘视作女儿,总觉得“女婿”很是出息,能给颠沛流离多年的繁繁更好的生活。
哪曾想干出这些业绩的人,竟都是繁繁本人。
他心中百感交集,半生根深蒂固的理念总觉得这样“女主外,男主内”的情形不大合适,可想想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想想杜宣缘受到的多年禁锢,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来。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你平安就好。”
一如苍安县外的重逢。
杜宣缘却似读不懂这里边的温情,笑道:“单是平安可不够。今夜来找县令,是想与县令商议商议在苍安县设‘兵役’之事。”
一句话,就把文央从家长里短拉到家国大事里。
文央还有些愣神。
什么兵役?
大成不是早就废除兵役,寻常百姓只要服力役与杂役吗?
“北地战事虽平,可大成国境内却没几年太平。”杜宣缘道,“皇帝只盯着定北军这个出头鸟,指望北地的地方军牵制它。而今定北军即将裁军,那些地方军可不会乖乖卸甲……”
“等等,定北军什么时候裁军了?”
第196章 忙碌的一天
“现在还没有。”杜宣缘笑得像个狡黠的狐狸, “过段时间就要裁军了。”
文央心说:定北军叛乱平定都还是没影的事情,现在竟大言不惭起裁定北军的事情来。
与杜宣缘聊了那么长时间,他实实在在相信面前之人正是杜宣缘, 于是便不可避免地带上些瞧晚辈的目光, 总觉得年轻人着实轻狂,完全没影的事情能说得如此言之凿凿。
他摇头失笑,也不想拂年轻人的傲气, 只无奈道:“平叛都是早得很的事情, 更何况裁军一说?”
“即便裁军, 与苍安县又有何干系?”
杜宣缘道:“与我这个时任定北都督的苍安县县男自然是有关系的。”
文央这才想起, 面前的姑娘而今是有正经官身爵位的。
到这个时候, 文央才彻底将杜宣缘视作与他同在官场的官员,而非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他神情一正, 严肃地问道:“你如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