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飞了窗台上假花盆里的麻雀。凌霄望着女儿蹦跳着跑向客厅的背影,伸手摩挲画布上的星群,颜料未干的触感冰凉,像苏晚最后留在他手背上的温度。
周三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门铃就响了。曦曦抱着她的小兔子玩偶,光着脚从沙发上弹起来,拖鞋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太外婆!” 防盗门刚拉开条缝,她就像颗小炮弹冲进老人怀里。
周佩兰被撞得后退半步,拐杖在玄关的防滑垫上顿了顿,枯瘦的手抚着曦曦扎着双马尾的后脑勺。银丝般的头发垂在布满皱纹的脸颊旁,她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我的乖囡都长这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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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接过老人带来的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陈皮。去年秋天苏晚还念叨着,说太外婆腌的陈皮糖最能治曦曦的咳嗽。他喉头发紧,转身时撞见周佩兰正盯着客厅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苏晚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时曦曦刚学会走路,攥着苏晚的衣角站在绣球花丛前,粉嘟嘟的脸颊像颗熟透的桃子。
“阿晚最喜欢这张。” 周佩兰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她说要等曦曦出嫁时,把这张照片放成最大的摆在礼堂。”
曦曦正踮脚够茶几上的糖果盒,闻言突然转身:“妈妈在星星上也能看到吗?”
周佩兰弯腰抱起曾孙女,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能啊,妈妈就住在最亮的那颗星星里,像太外婆的眼睛一样,一直看着我们曦曦呢。”
凌霄走进厨房倒温水时,看见窗台上摆着的薄荷草抽出了新芽。那是苏晚生前种的,去年冬天枯萎时,他以为再也不会发芽了。阳光穿过叶片上的绒毛,在水池边缘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苏晚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
画展前一天,周佩兰非要跟着去美术馆。曦曦坐在婴儿推车里,举着她的小画板给太外婆看新画的向日葵,老人的拐杖随着推车的节奏轻轻点地,像在打某种温柔的节拍。
“这里的光要再调亮点。” 凌霄站在《星河》前,对着工作人员比划着角度。余光瞥见周佩兰正抚摸着画框边缘,那里刻着行极小的字 —— 献给苏晚。
“阿晚以前总说,你画的星星会呼吸。” 老人转身时,拐杖尖蹭到地面发出轻响,“她怀曦曦的时候,半夜总拉着我看你的画稿,说宝宝在肚子里踢她,一定是也喜欢爸爸的星星。*9-5+x\i\a`o,s-h-u\o·.¢c-o\m~”
曦曦突然从推车里站起来,指着展厅中央的空地:“爸爸,我们在这里摆太外婆的藤椅好不好?”
凌霄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正好对着天窗。午后阳光会透过玻璃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苏晚最爱的那块格子桌布。
布置到暮色四合时,周佩兰靠在藤椅上睡着了。曦曦趴在老人膝头,小手攥着她的衣角,呼吸均匀得像只小憩的猫咪。凌霄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看着展厅里渐渐亮起的射灯,在每幅画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苏晚的闺蜜发来的信息:“我把阿晚的那条星月项链带来了,放在展厅服务台。”
他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画筒,里面的素描散落一地。大多是苏晚的侧影,有她坐在飘窗上看书的样子,有她低头给曦曦剪指甲的模样,最后一张是她临睡前的侧脸,睫毛在台灯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爸爸?” 曦曦揉着眼睛坐起来,小手指着最上面的画,“这是妈妈在看星星吗?”
凌霄把素描捡起来时,指腹蹭过纸面的折痕,突然想起苏晚离开前夜,她靠在床头翻着这些画稿,轻声说:“等画展结束,我们带曦曦去看海好不好?”
服务台的小姑娘递来丝绒盒子时,展厅里的钟正好敲了七下。打开盒子的瞬间,星月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银链上的小钻像撒落在黑丝绒上的星子。
“周阿姨说这是阿晚特意为画展准备的。”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她说要挂在《星河》旁边,就像她一直陪着你们。”
凌霄捏着冰凉的银链走向画框,路过藤椅时,看见周佩兰正用手帕擦眼角。老人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把项链接过去,颤抖着将银链挂在画框的金属挂钩上。
“阿晚总说,星星不会真正消失。” 她抚摸着项链上的月亮吊坠,“就像人走了,爱也会变成别的样子留下来。”
开展当天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天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