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
自那日后, 虞时娇就被禁足在了兰心小院。
禁足的第十五日,她终於收到了陆景湛的手信。
陆景湛的人既然能进东宫传信,自然也知道她的处境, 她不知这位陆将军有何企图, 但娘亲的玉佩便是他们之间的联系,若是一定要被囚禁在这深宫里,她宁可相信陆景湛,她想逃出去。
听说她被禁足,乌云曾来找过她, 可却被拦在门外,虞时娇只能贴着门同她说话。
两人还是如幼时一般聊些趣事, 乌云说她真想吃媖姨做的水晶糕。
虞时娇抿了抿唇, 眼里的泪珠滴落下来, 她告诉她, 娘亲已经故去了。
乌云自然是不信,非要闯进来见她,要她说个明白,最终被侍女劝了回去。
她如今已成了盛帝的妃子, 自然不能同以往那般任性, 只能含着泪接受这个事实,虞时娇在门后都能听见她的泣音,她叮嘱乌云照顾好自己,说了许多和幼时分离时一样的话。
随后进屋拿起陆景湛让人传进来的纸条, 放在火烛上将它燃尽。
跳跃的火苗把纸张吞噬殆尽, 她红着眼眶抱紧团宝, 然后找琴音要来了针线,亲手做了一副围领。
围领没有用覆杂的针线, 只是简单的狐皮缝制,尾端处绣了一只小麻雀。
她还特地在麻雀上加了一只鸟笼,鸟笼精致细巧,一看就费了心思。
这围领绣了快有半月,送出去时离殿下大婚只有三日了。
她捏紧手心里的围领,叫来琴音。
“琴音,能帮我送给殿下吗?”
她泪眼蒙眬,话音轻颤,似乎是生怕琴音不答应。
“我知道错了,殿下能不能原谅我,我想出去。”
她哭得可怜,鼻尖都有些发红,用一双独有的杏眼去求她,“我知道你能联系上殿下的,求求你。”
琴音想要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围领便这样送到了沈渊渟面前。
“她送来的?”
沈渊渟一手挑起,洁白如玉的长指并未在围领上流连,只看了几眼那只被囚住的鸟雀。
他凤眸微眯,眼里划过几丝说不清的笑意,指挥着江海把这围领收起来。
“殿下,奴才这是给您收到哪里去?”
江海捧着那围领,打着哈哈躬身问。
“自然是该放哪里便放哪里,”沈渊渟斜睨他一眼,眸底暗含警告,“如今这样的事也要你江大总管费心了?”
他尾音带着点笑意,可江海却吓得冷汗直流,连连跪下认错。
“行了。”沈渊渟没看他,“去把人放起来吧。”
江海捧着这围领出了门,指挥着小徒弟把东西放起来。
“师傅,是放殿下库房里嘛?”
江海踢他一脚,“不然你说放哪?”
小徒弟揉了揉被踹的地方,捧着东西便要去库房,却又被江海叫了回来。
“回来回来!”
“师傅?”
小徒弟不解地看他。
江海啧了两声,嘱咐道;“你把东西放库房里收好,找东西包好了莫要沾了水,不如神仙都救不了你,懂了吗?”
“是丶是,师傅。”
江海望着小徒弟离去的身影,转而去了兰心小院里把虞小姐放出来,还特意叮嘱琴音殿下晚上可能会来。
沈渊渟晚上是来了,可已是月过中天,虞时娇被迫端坐在床榻上等着,身上的白玉兰香此时闻起来有些恼人,可她却一点也未在意。
她垂着眼眸,感受到温柔的触感落下来,方才如梦初醒。
她抿着嘴唇,只要是看见沈渊渟,她便会想起那日在书房时鲜血淋漓的场景,可如今她只能把自己当做一件乖巧的玩物般任他赏玩。
她脸色有些苍白,不久便发髻凌乱,脸上也有了一点湿意。
沈渊渟把她揽进怀里,问她:“怎么今日学乖了?”
他在问她为何送东西来求和。
沈渊渟的眼神里满是打量,像是已经看穿了她所想,虞时娇不敢看他,又怕引他生疑,只能乖顺地软下来,顺从地趴在他怀里。
沈渊渟没说话,只用眸光睨她澄澈的眼眸。
他捏住她的下巴与他对视,另一只手则是牢牢箍住她的腰,她只能被迫承受一个吻。
沈渊渟吻人时很凶,他从不需要顾虑别人的感受,此刻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