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失去了往日了温润克制,满是阴戾,是即将失控的征兆。
江海从未见过殿下这般,便是生母逝去那日,殿下也是这般自持,可如今却……
他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跪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门外的陆景湛匍匐在地,只求能见殿下一面,可他已来了数日,殿下却从不愿见他。
他恨极了那日的自己,为何不直接带走娇娇,偏偏要让她自己选,他分明知道宫里是吃人的地方。
江陵城旁的偏远小镇上,有一位戴着围帽的姑娘从成衣店里出来,她贴身放好钱袋,又去小摊上买了几个蜜饯。
蜜饯一文钱两个,品相不是很好,但吃起来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卖蜜饯的大娘朝她打招呼,“孟姑娘今日又来卖绣样?”
她点点头,想起戴着围帽大娘看不见,才开口回答,“恩,和掌柜约好了今日要来的。”
大娘知道她不喜说话,便也不再多说,倒是介绍她前面的酒楼新出了一种甜食,味道很好,她可以去尝尝。
虞时娇朝大娘道谢,语气也颇为熟稔。
她如今已在这里生活了有一月。镇上的人大多都认识孟大哥,所以待她极好,她不好沿用以前的名字,如今便谎称是孟九安的妹妹,因伤了面容不愿见人才戴了围帽。
众人也不去戳她的伤心事,反倒是极为热心肠。
这时候每家每户都在囤过年要用的粮食,甚至有人来给她和孟大哥送了不少吃食,劝都劝不住,也省了他们许多麻烦。
她往回走了两刻钟,见到村里拉车的黄大叔才把心放下。
今日贪嘴去吃了酒楼里的糕点,她怕错过了回村的时辰,紧赶慢赶,好在没有晚。
她和孟九安如今不住在镇上,而是选择了一处名唤小桃村的小村庄上。
这里人只有一百多口,民风质朴,又靠近神医谷所在的小山峰上,孟九安平日采药也方便些。
村子里种了不少桃树,听说到采摘的时候便是满村飘香,稀奇得很。
她沿着石子路才到家门口,便见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守在此处,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面色坚毅,透出一股英气来。
是隔壁张大婶的儿子张元。
“张大哥,你来找孟大哥怎么不进去?”
张元面色软下来,通红着脸,听着她娇若黄莺的说话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娘让我给你们送些鸡蛋来。”
张元前几日出镖受了伤,还是被孟九安救下的,出於感激,这刚能下床便送来了一篮子鸡蛋。
在村里鸡蛋可是重礼,虞时娇急忙拒绝,“张大哥你们太客气了,不必如此。”
孟九安也凑巧出来,“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张元你不必如此客气,快拿回去吧。”
张元嘴笨说不出话,只红着脸一个劲叫他们收下,最终还是孟九安做主收下了,又拿了几副药给他。
张元回到家,他娘正在竈台上闷好了饭,“怎么样?孟大夫收下了吗?”
“孟姑娘他们收下了。”张元涨红着脸,朝他娘回道。
张大婶左右看了看他,见人吃着饭还未褪下脸上的红晕,便笑道:
“你是去见了一趟孟姑娘魂都不见了?”张大婶笑着调侃。
张元脸更红了,虽然从未见过孟姑娘相貌,可围帽下的窈窕身材,腰若扶柳是挡不住的。
他从未见过孟姑娘这般气质超脱的姑娘,只觉得她和村里的姑娘都不一样。
心思精巧,还会镇上人都不会的绣样,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让人见了便心生保护欲。
他没反驳,只把头扎得更深了,怕娘看出他的心思。
张大婶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家这个楞货是看中人家孟姑娘了,她放下碗筷,正色道:
“我可听说这孟姑娘脸上受过伤,面容有损……”
“娘!我不介意!”
还没等张大婶说完,张元便打断他娘,又忍不住红了脸。
张大婶也没别的意思,她丈夫死得早,儿子有把子力气,之前送到一个武师傅那里学了几年武艺,如今以走镖为营生,家里比村里其他人富裕些。
她对娶什么姑娘没多大要求,再者孟姑娘又是个有本事的,还有个行医的哥哥,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亲事。
她只是想问个清楚,若儿子不嫌弃将来的妻子面容有损,那她便去找媒人试着提提亲。
张家两母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