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樊笼
新帝登基后一月, 正逢乞巧佳节,帝在宫中设宴,以示恩泽。
宫宴这日, 歌舞升平, 言笑晏晏。
裕章垂眸,未看歌舞的女子,反倒是想,如今孟九安估计已经接到娇娇了。
他眼神与一个宫娥对上,这宫娥立即上来倒酒, 只是不知怎的,酒壶倾斜了下, 他的衣襟不慎被宫娥打湿。
正要出去换件衣服来, 才迈出步子便见上首的帝王视线侧目而来。
“裕世子怎的突然退席了?”
裕章身形微顿, 拱手道:
“回禀陛下, 臣不慎打湿了衣裳,唯恐失礼,正准备去换上一件。”
沈渊渟似是才注意到他的衣襟被人打湿了,沈声道,
“朕听闻裕世子剑术高超, 不知今日能否有机会欣赏世子舞剑?”
叫王府世子在此舞剑,说得好听是附庸风雅,说得不好听便是供人取乐。
雍亲王心里微沈,不知嫡子如何惹了陛下不快, 还是陛下如今不信任他们雍亲王府, 只是拿裕章开刀, 他才要起身求情,便被沈渊渟轻飘飘的眼神压下。
宫内里的氛围一时有些凝滞, 原本还在饮酒欣赏歌舞的大臣呐呐不语。
裕章见躲不过去,立即道:
“臣先去换衣,随后便来献舞。”
裕章在别处宫殿里换好衣裳,心里颇有些忐忑不安,今日他本打算借着换衣亲自去接娇娇出来,可又不知哪里引得陛下注意,为何偏偏此时叫他献舞。
莫不是,陛下知道他在乾清宫安排了人?
在帝王身边安插眼线,窥探帝踪,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丶
换好衣裳的裕章清俊异常,比起顶上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这样温润的世家公子自然极其惹眼。
沈渊渟捏紧手心的短刃,望着底下引得世家小姐频频侧目的裕章,眸光里俱是杀意。
此人既是如此会撩拨人心,那便还是杀了的好,定是他蛊惑了娇娇,否则娇娇怎会离开他。
身穿白色劲装的裕章身影若燕般轻盈,配合着紧密的鼓点和潺潺琴音,挥动手里握着的软剑,这剑落到他手上便极为通人性,剑花越转越快,如游龙穿梭,嘶嘶破风。
剑气流转,恍若龙飞凤舞。
裕章确实舞得一把好剑,他师承剑圣弟子,自小学艺,此刻用来舞剑,倒是可惜了。
鼓点越来越密,上首的帝王抽出短刃,飞身而下。
裕章猝不及防,短刃和软剑碰到一次发出争鸣声。
一旁观看的雍亲王心都提了起来,陛下这是何意?
裕章只是防守,他也清楚若是不慎伤了帝王是何结果,可他从不知道,陛下的武艺如此高超,便是他全力以赴,恐怕也很难将其击败。
剑光划过,短刃正正直指胸膛,而裕章的软剑已被拨至地下,发出不甘的嗡嗡声。
“陛下武艺高超,臣愧不敢当。”
短刃未停下,而是直从胸膛插进去,立下见了血。
“陛下!”
雍亲王急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却又被抵在脖颈上的刀刃押了回去。
宴会上的一切虞时娇都不知道,今夜她一直坐在窗棂下,手里抱着团宝。
裕章和孟大哥的计划是先找来一具与她相似的女尸,再由孟九安易容成与她有几分相似,最后一把火烧了,这样即便是尸体被人从火海救了出来也已经烧了个面目全非。
只要她在沈渊渟心里死了,那他便再也不会找她,她也能彻底挣脱这个牢笼。
尸体早在乌云离开江北后便找到了,只是迟迟未能收到乌云逃脱的消息,她便一直等到了现在,如今也是时候走了。
她扯下头上戴的沈渊渟那日在先皇后坟前给的珠花,想了想还是将这珠花放在了最靠近大门的一处,她无意破坏先皇后留下的遗物。
孟九安到时便把宫外的侍卫太监都被迷晕了,他身后跟着的人扛着尸体,找到了娇娇。
见娇娇还在这里,孟九安松了口气。
宴上裕章被陛下责令舞剑的事他已知晓,恐事有变,他才早到了些,好在娇娇还在。
身后跟着的人利落地把尸体放在床榻上,还套上了一件虞时娇穿过的衣服。
孟九安用力拉扯了下链子,见不是蛮力能打开,便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玉瓶来。
这玉瓶内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