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
虞时娇病得有些重, 她清浅的呼吸喷洒在沈渊渟颈侧,带来一股股热气,沈渊渟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的热度由着指尖传递过来, 沈渊渟垂眸, 娇娇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一片水雾,身上也烫的不行,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更严重。
他割开手臂,故技重施, 把血喂进虞时娇嘴里。
女贞部落至宝‘哈贡’是一种母子蛊,母蛊能够操控子蛊, ‘哈贡’也是如此,
只是这蛊同其他蛊虫有些不同, ‘哈贡’的子蛊能为母蛊提供养分。
若是把携带母蛊的人比作一颗种子, 那子蛊便是它的养料。
子蛊的血肉乃至生命,都是可献於母蛊的。
沈渊渟身上种的是子蛊,子蛊盘踞在他的心头,只要他每月让子蛊吸食出心头血, 再切开手臂发出血液, 用血液做成汤药供给种下母蛊之人,那母蛊便能岁岁年年无忧了。
只是这蛊有个缺点,若是母蛊死了,那子蛊必不可独活,jsg 反之若是子蛊死了, 母蛊不会有丝毫影响。
是一种汲取他人生命为养分的邪蛊, 这也是‘哈贡’被封为女贞至宝却这么多年没人使用的原因,这蛊实在太过邪性。
三年前种下这蛊时他便知晓这些, ‘寿数有碍’四个字几乎是在他的心上敲打,他定然不会要娇娇留下这样的隐患,一切便都由他来承受便可。
如今他的血也成了无望雪地里娇娇能活下去的希望。
他和娇娇已经快两日没吃过正经东西了,万籁俱静,雪下得这般侯,连野兔子都不会在此时出来。
更何况他们一路躲避追杀已是耗费全力,若是生活做饭,恐怕逃不过今晚了。
梦里的虞时娇好像也知晓一般,亲昵依赖地在他颈间蹭了蹭,像是在安慰他。
沈渊渟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把湿帕子放上去降温,现在天色已晚,今晚他们多半能顺利躲过去,明日能否逃过一劫,便是命数了。
暗一的人再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到,辰时天光便大亮了,两个时辰的搜查,他必定会被发现。
他垂下眼睫望向还在熟睡的娇娇,最好的办法便是他去引开敌人,让娇娇自己藏起来。
可这也有风险,虞时娇不会武功,还生着病,若是先於他被人发现,那便是死路一条了。
他带着虞时娇躲在了原本的松树林里,整夜都未合眼,不知如何是好。
他清醒地感知到自己躲过了两拨搜查,天光大亮,躲不过去了。
虞时娇是被饥饿感和颠簸感弄醒的,她身上的烧已退了,只是人还虚着,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被谁背着走,她的脸贴在那人的后颈边,同时也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粗重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
“醒了?”
声音低哑,说话时喉结还滚动了几下。
虞时娇清醒过来,“沈渊……咳咳……沈渊渟……”
她轻咳几声,嗓子很不舒服,但尚能忍耐,只是口腔里一股腥甜的气息,让人作呕,她忍下这种不适感,目光落在四周,发现他们二人正朝着山上跑,四周都是雪地,空茫茫的。
“救兵最快午时能到,还有一个半时辰,”他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已经躲过了三波人搜查,但多半躲不到午时,若是被人发现……”
“你就逃,逃到山下去,裕章在山下等着,他会放过你的。”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
这个时候会在山下等的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是为了帝位吗?”
虞时娇听见自己的声音。
沈渊渟没回答,但她也不需要回答了。
裕章为了帝位追杀沈渊渟,也要杀她。
虞时娇咳嗽了几下,“别浪费内力护着我了,留些馀力吧。”
沈渊渟摇头,换了个位置把娇娇抱在胸前,固执地用内力把人护住,山上很冷,若是没有内力护着,娇娇很难挺过去。
阿五带着人在山涧里找了快一天,可还是一无所获。
他转头望向山顶,若是他被追杀,他定然会抛弃危险的山涧转而跑向山顶,他换了想法,带着人一路疾驰,终於是在一处半山腰的林间追上了沈渊渟和虞时娇。
他眸光微转,阿五自然是认得面前的帝王和虞小姐的。
想到主子对虞小姐的念念不忘,他终究是没有立刻动手,反而道:
“陛下,放下虞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