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节
响,不认为霸道是一个缺点。他更狡猾一些,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妈家长大,让他学会惯於用大而化之甚至戏剧性的举动吸引旁观者注意力,掩盖过强的侵略性。他渗入别人的生活,撩拨一下,再哄一下,该护则护,该惹就惹,像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小孩,又或者是他本身就没想长大。
魏南放回画册,问,“喜欢小孩子?”
这个问题有澄清的必要,关陆想了想,纠正说,“我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哦,有时候还特别喜欢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这时关陆放下手机,察觉魏南似乎有话要讲。可他最终闲谈下去,没开口。
次日,关陆收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端的女声没有年轻姑娘的脆,极之温柔清晰,条理分明的说明来意,是希望知道关陆是否方便,定个日期一聚。她语气和悦,与魏南不同。发过几封邮件,关陆没理由不第一时间认出她的身份,尊称一声伯母。双方都给足了面子,顺利商定好时间和地点。关陆一面与魏南他妈说话,一面暗自好奇,难道魏南昨晚没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的分心没瞒过楚女士,电话那头,楚女士放缓语速,说,“我们都知道,魏南不喜欢我干涉他的事。他知道我会直接联系你,我来找你,你要拒绝也不必有任何顾虑。”
关陆顿了顿,“那您为什么……”
楚女士听着,却没听见下文。她笑了笑,续道,“因为我想见你一面。我和魏南的关系确实已经很悲观了,但是我暂时还不想放弃。”
16
楚女士和关陆约在两天后,午餐时间,一间半开放式山景餐厅。这个季节,西山的红叶再不看就晚了,用楚女士的话说,这一天很可能是宣台今年四月前最后一个适合露天午餐的天气。
岚山居不至於要求食客严格正装,然而毕竟是初次见面,关陆出门前,还是换了一套西装。他到底不愿太拘束,因此腕表戴了相对休闲的一支。
这天魏南的日程也不紧,上楼时正看见关陆在找领带,最后拿了一条细款单色的。关陆对魏南一笑,那条领带系到一半,就被魏南接手了。楚女士的着装审美倾向於优雅精致,魏南换了个略覆杂的打法,关陆低头看他的手,玩笑道,“怎么,想让我给令堂留个好印象?”
魏南没擡眼看他,回道,“对概率极低的事,我不抱希望。”
关陆嘁了一声,魏南继续手上的动作。由他处理,这种琐碎的事也能令人感觉稳妥安心。魏南对关陆和楚女士的来往持不赞成丶不干涉的态度,弄完领带,关陆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回头望了一下。
魏南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描绘不出是什么表情。他说,“别想太多,只是陪她吃餐饭而已。”
关陆笑着点点头。那一刻,他发现他猜对了,怀念也好,怨怼也罢,对於这位生身母亲,魏南并不能完全像表面那样无动於衷。
楚女士是长辈,且是女性,所以关陆早到了十分钟。这一天确实山风不盛,阳光极佳,室外宽大的阳伞都派上用场。岚山居在山顶上,室外比室内的视野要好一些,放眼眺望,近处是山林簇拥,而远处依稀可见高楼街道。上下山有小径丶有缆车,实在是很惬意的地方。
楚女士当然准点到达,她由司机接送,仿佛对这里非常熟了,车停在岚山居下专门开辟的停车坪里。关陆见她下车,在车外树荫下站定,婉拒了司机撑过头顶的洋伞。她穿一件款式简洁的长大衣,长度直到小腿。因为身材高挑,举止斯文,看上去很有风度。待她走近,侍者为她拉开座椅,关陆这时看得清楚,楚女士并没有佩戴太多饰物,只在胸前戴有一枚金橄榄叶镶嵌细小珍珠的胸针,发饰也是与之配套的同款。通身上下,与她最不搭的反而是来自她本身的一头银发。
察觉到关陆的目光,楚女士笑道,“如你所见,我已经不年轻了。”
阳光下,她的银发光泽璀璨。关陆也笑了,说,“今天我不得不同意,血缘太神奇了。魏南果然是您的儿子。”
这次来宣台,魏南准备了送苏女士夫妇的礼物。礼尚往来,关陆也带了份给楚女士的见面礼。
那是一套珍珠首饰,包括项链丶耳环丶胸针。据关陆那个毕业后专心做当铺少东家的学弟介绍,这套饰品出自德国某个生产商,应为三十到五十年代间的作品。虽然出品证明遗失了,但是每件单品后的制造者徽记清晰可见。出产方不惜工本丶人力,整套饰品工艺精湛,品貌完好,总而言之,送人绝对不露怯。
那位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