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坑
敦儿脸色发白地闷咳两声,弯腰将药瓶子捡起来收进袖口,满不在乎道:“没什么,破了点皮,我上点药”。
何康将信将疑,不过很快注意力就转移了。
“我头也疼,我也要点药”。
“………”。
“头疼不适合擦这个。”
何康扭过身体,蹲到角落,捂着额头喊:“小气,让我流血流死了,你就高兴了”。
“…………”。
小半会儿,他终於如愿以偿擦上了“哥儿粉”。
敦儿嫌弃地收好药瓶,吸吸鼻子,坐到一旁闭目养神,任由何康各种尝试爬上去的举动。
迷糊间,他竟然眯着了。
“养个哥儿有什么用?浪费粮食,趁早送出去”。
也是一个很冷的冬天,整个安南县秋天遭了蝗虫灾,冬天特别难过。
敦儿在屋外捡柴回来,他爹正在与娘吵架。
“你就是哥儿生的,为什么要嫌弃儿子”。
妇人哭哭啼啼,挺着个大肚子,心里明白丈夫已经下定决心要赶走儿子。
“他是儿子吗?能给我传宗接代?还是能找个金贵婿?”男人面露憎恶地看着妻子:“我告诉你,这回再生不出儿子,我把你闺女也卖了!”
说完,敦儿被男人拽着走出了家门,直奔安南县城相公馆的后门。
老鸨打量敦儿,一脸嫌弃:“瘦不拉几的,我得养好一阵儿才能赚钱”。
“您看着给点就成,就当大发慈悲给口饭吃不是”。
敦儿擡头看了眼门匾,风月屋。
“三百个子儿,不能再多了,爱卖不卖”。
说着,老鸨拢着袖子转身要进屋。
“卖卖卖”。
老鸨扔掉钱袋子,喊了两个人将敦儿带到后院,关进柴房。
老鸨嫌他太瘦,原以为会等来吃食,却没想到来风月屋的第一天,就是饿肚子。
饿到第二天没了力气,老鸨才端着一碗饭进来。
“不是我说,这行当,你是男的,又不会怀孕,做久了 ,只会食髓知味”,老鸨眼底充满龌龊的笑。
敦儿低着头,也不说话,他在等老鸨给口饭吃,吃饱了才能想办法跑。
老鸨蹲下来问他:“你跑不跑?”
敦儿擡头:“不跑,听您的话,我跑出去也没活路”。
“我就喜欢懂事的人”,老鸨将饭碗放在敦儿面前。
两个馒头和几片肥肉。
夥食真好。
他拿起来狼吞虎咽,老鸨转身道:“就这样吃上一个月,期间我会叫人来教你些基本的”。
敦儿咽下肥肉:“都听您的”。
“哼哼,上道,以后包你花不完的钱”,老鸨笑着锁门离开。
可惜这顿顿肥肉只吃到第六天,便戛然而止。
本来他已经放弃逃跑的想法,准备一直吃下去,做个相公也不错。
“你是哥儿?呸!老娘拿三百文换了个哥儿?”
老鸨气呼呼地一脚把他踹地上:“晦气!”
敦儿从地上撑起来:“您给口饭吃,给您当牛做马,看家护院”。
“呸,老娘这儿的人只给男人□□当牛作马!”
老鸨招手大喊:“来人呐!把他给我送去做典妻,生出五个儿子,再收回来伺候我!”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出来,凶神恶煞去捉敦儿。
一听要生小孩儿,就像他阿娘一样,过得那般悲惨可怜,敦儿想都不想,拔腿就跑。
孩子哪里能跑过人高马大的大汉,敦儿刚想绕到前门,找个人多点的地方求救,就在转弯处被扑倒。
“想跑哪儿去哈哈哈?”
壮硕男人抓住敦儿,打量他两眼,啧啧道:“还是个雏儿,要不我就当你第一个客人吧,”说着,他朝旁边另一个男人吹口哨:“你说怎么样?找李婆子说道说道,也就几十个个子的事儿”。
敦儿使劲挣了挣,根本动不了。
“算了吧”,男人摇头:“万一生个哥儿出来,尽恶心自个儿”。
“也是”,壮硕男人被说动了,收起歪心思,单手抓着敦儿往回扯。
“放开我放开我!”
“哈哈,你就叫吧,叫破了天也没人搭理,这儿可是安南城”。
敦儿万念俱灰,要是,要真到了那一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