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
宁楚月猛然惊坐起来,肩上的胳膊也随之滑落,无力而纤瘦。
坐了好一会儿,他眨眨眼,扭头看向身侧,一袭绿衣的何笙。
他脑袋蒙了懵,随即惊愕失色站起来,看向四处。
一时竟对周遭的环境没反应过来,不是在黑牢么?这是哪里?
恍惚间他觉得一切都是场梦,在云峰与何笙成亲,往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中假象。
他低头又凝视着何笙,看着他胳膊无力地滑落在窗外。
“阿笙”。
他“砰咚”一声跪到床上,俯身将何笙搂进怀里。
生怕此时此刻是梦一场。
何笙身上不如从前那般软乎,瘦脱不少,还是以前好抱。
胸前也不知放的什么东西,膈应着难受,他蹭了蹭,轻摇何笙:“阿笙,醒醒”。
没反应。
睡这么熟呢。
宁楚月笑笑,手伸进他胸前拉扯一番,扯出来一个包裹。
他两下把包纸拆掉,露出圆圆的鞋头,两只小老虎。
是一双小巧可爱的虎头鞋。
你把鞋子放到怀里睡觉做什么?
宁楚月不解,将虎头鞋放到架子上,轻放何笙回床,拉好毯子,自己下地开窗。
窗外雨势渐缓,雷声也没什么了,偶尔凉风吹过,沁人心脾。
这里是范宅,怎么回来这里了?
谁救的他,当时只记得最后在黑牢里见了纪则铭一面,便昏死过去。
…
虽然夜里雨势凶猛,第二日却是个大晴日。
宁楚月守着何笙到下午,见他还没要醒的意思,实在是害怕,虽然探过鼻息。
直到申时,他抱着何笙出了范宅。
什么工具也没找着,范宅里只剩几只小羊羔,也不能指望能驮他们进城。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宁楚月站到大门口,食指微弯放进嘴里,一吹,清亮的口哨声瞬间传开。
诶,看一看他的怀风还在不在,说不定有奇迹呢。
连吹几声后,他放下手指,叹息道:“他那命运多舛的怀风呐”。
宁楚月稍有遗憾,无奈将何笙扶住,背着去也不是不行,就是腰累点。
“哒哒哒”。
一阵强而有力的马蹄声,滴滴答答从右边传来。
那节奏,格外欢腾有劲儿!
一听就知道是他的怀风,宁楚月嘴角牵起。
“怀风!”
怀风一跃而下,后面还跟着另一匹,是照夜。
它们从山林下来,停在宁楚月跟前,用鼻子不停地蹭宁楚月。
“好马,好马”。
宁楚月摸摸怀风回应他,先把何笙放到门边石阶靠着。
照夜拴进马棚子,他抱着何笙骑马赶往胡州城。
妙安堂。
“宁老板,你……醒了?”
陈熙云讶异地看着眼前宁楚月,手中擦洗的银针颤了颤。
看样子陈熙云知道些什么,宁楚月一肚子疑问,先把何笙放到旁边椅子上:“陈大夫请您帮忙看下”。
“哎哟!”
何笙屁股刚落椅子,一下子就弹跳起来,犹如梦中惊坐起。
他捂着屁股哀嚎一嗓子。
“???”
“……”
陈熙云一脸黑线:“椅子上有我刚晾的银针”。
“终於醒了,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要睡过去了”。
宁楚月只管他醒来了,不急详问,先抱着他转了两圈。
何笙在眩晕中,还很蒙圈。
他在做梦吧…
在一圈又一圈里,他看清了陈熙云的脸,双手攥住宁楚月的肩膀,在她无语的眼神中,开心地抱紧宁楚月。
你醒了!
真是太好了。
可是……他明明喝了毒药,咋还没死呢?
陈熙云走过来,拦住宁楚月继续转圈:“我给他把针取出来”。
“哦”。
何笙捂着屁股跪到榻上。
那姿势,实在不雅。
陈熙云拉住何笙的裤子,要往下拉。
“等等”,宁楚月拉住她:“你是姑娘家,还是我来吧”。
陈熙云暗自无语,这时候知道男女有别了。
她还是识趣地关门出去,留给小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