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忍不住道:“宁公子出去吧,一上午大半天您不在都没事,现在在这儿也没用,身上的湿气还会影响到笙小哥”。
“……” 。
听罢,宁楚月这才出去换衣服洗澡。
何康耳朵尖,已经打好半桶热水,重新烧新的热水了。
“给,楚月哥”,眼前这个哥回来,他才算心里的石头落地,不怕哥哥有事了。
在何康眼里,宁楚月是无所不能的,什么事都能解决。
“嗯”,宁楚月欣慰地默默擡脑袋,问道:“怀风自己回来没?”
“回来了,我还喂草喂水了”。
“好”,宁楚月提着水往敦儿不住的房间走。
“楚月哥,我给你也弄个火盆吧,冰窟窿里面那冷吗,可别冻坏了”。
“不用,”宁楚月脚步一顿:“咱们还剩多少炭火?”
“麻袋里还剩半袋”。
“嗯”,宁楚月沈脸,如此下雪,天寒地冻,只怕很多地方要薪食俱尽,好在胡州繁荣,至多出现短缺。
洗澡的速度很感人,何笙感觉疼了两次没到,宁楚月就又回来了,贴在床边守着他。
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鸡蛋。
何笙嘴里甜滋滋的,竟感觉肚子好受几分。
“哪里弄的?”
宁楚月用勺子把鸡蛋碾碎了,一点点地喂:“隔壁家婶子的媳妇儿坐月子,我觍着脸买的”。
何笙抿嘴笑笑,笑容还没完,鼻尖皱起来,“嘶”了一声。
杨商言在桌边瞧着,宁楚月一身粗布青衣,遮不住那修长拔高的身材,眉眼间的俊朗是骗不了人呀。
他看二人窝在一处,心下又有些羡慕何笙。
慢慢走到床边,伸手进去探了一回,手指已经沾了血。
“几口鸡蛋吃了,就可以使劲儿了”。
他擦擦手,温声道。
“嗯”。
何笙点点头,不再与宁楚月说话,疼要到头了,心里顿时生出希望来。
一碗鸡蛋连着糖水全部吃进肚子,何笙攒够力气,开始使劲儿。
他上半身靠在宁楚月伸手,拽着帘子跟随阵痛用力向下三次。
可惜没什么效果,他重重躺回宁楚月怀里。
听扒拉他膝盖的杨商言道:“使长劲”。
何笙点头,憋胀感又来了,他连忙吸气用劲儿,脸鼓劲鼓都红了。
宁楚月搂着他一动不敢动,何笙用力的时候就忍不住抠他胳膊也没动下。
半个时辰过去,起色不大,杨商言着急了,征求他意见道:“我得下剪子,剪了会快些”。
“剪?”
何笙没说话,宁楚月倒着急了,抱紧何笙问道:“是要把肉剪开吗?”
“不然呢?”杨商言嫌他磨叽,握着剪子就朝何笙下身去。
“诶诶”,宁楚月虚擡了下手。
杨商言瞟他一眼:“生孩子都这样,不然当初就别让人怀,现在又心疼了”。
“……。”
宁楚月哑口无言地收回手,何笙侧头看平日嘴上从不吃亏的宁楚月这般卑微忍耐,若不是顾不上,应该好好笑话他一番。
剪子下去的第一下,何笙浑身哆嗦了一下。
不过确实很有效果,他已经能感受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在往外挤,应当是脑袋。
努力使劲儿两回,孩子身体就被扯出来了,在杨商言手上哇哇大哭。
“哟,真重,这小子”。杨商言感慨道,又看向床上的何笙,向他展示娃娃的屁股:“十个月你应该吃了不少好东西,白白嫩嫩的”。
“嘿嘿”。
何笙欣慰地看着杨商言手上胖乎乎的小家夥,特别有成就感。
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拂到后边,提提身后宁楚月袖子:“快去看看儿子”。
宁楚月半天没动作,哪知何笙一擡头,大儿的宁爹爹已经望着大儿没绷住,泪流满面了。
何笙默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能让他停下来。
宁楚月在旁边默默流泪好一会儿,感受着他攥着自己的手都冒汗了。
“别哭了,影响笙小哥,他可不能在月子里流眼泪”。
何笙听得好笑,确实自己都还没想哭呢。
就是觉得自己生出来一个娃娃,还神奇。
“没事没事,他太高兴了”,他出声制止杨商言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