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
何康的眼泪默默滚落,就像在烈阳的某个午后,飘过一阵雨,地很快就干了,贪睡的人都不知道下过雨。
“嗯,等你,我死了师父...会很孤单,我不想死”。
何康握紧他的手 向他保证:“等找到我朋友,我就带你去胡州做客”。
阿旺的“去吧”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背后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很快又不见了。
“何公子,只能带你到这儿了,本官还要进宫面见陛下”。
马车忽然停住,翟询襄的话打断何康思绪。
“哦,多谢大人!”何康向翟询襄拱手告辞下车。
马车左边就是“聚英堂”。
“你要找的人兴许在里面,已经打点过了,快去吧”。
“多谢大人!”何康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之际,翟询襄掀开窗帘又道:“若遇到难事,去聚英堂找一个叫赵二的人”。
说完,翟询襄放下帘子,车夫驱马离开。
何康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中,飞快跑向聚英堂大门。
到底是户部侍郎打点过,一路畅通无阻进了聚英堂学舍。
学舍是连排的,估摸得有三四十间屋子,这么找得找到何时去。
何康看了看,寻到一块略高的石头爬上去,高喊道:“敦儿!”
喊了得有七八声,窗户里都有不少人探出来看热闹。
何康一一扫过每张脸,就是没一张朝思暮想的。
“你们见过周敦儿吗?胡州来的!”
何康跑到有人出来的窗户前,高声问道。
“周敦儿?”
“对”。
“好像在这儿,但不记得在哪一间”。
何康咧嘴,兴奋得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敦儿!敦儿!”他扩手继续喊。
终於,在中间一扇窗探出来张脸,鼻子丶眼睛丶嘴巴熟悉地化成灰也认得,只是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
他跑过去捧住瘦瘦的脸颊,心疼道:“敦儿,终於找到你了”。
敦儿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目光,把他的手扒拉下来,背过身哼了哼:“终於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每个字都是埋怨,但何康知道,是他在引自己哄他。
不过见他暂时并无性命之忧的样子,便松了口气,也背过身学他:“这话好委屈,我千里迢迢从胡州赶来,一路吃了多少苦头,某些人也不知道这明邑城有多难进”。
“劳烦何公子辛劳一趟,这么远来给我收尸”。
何康也气愤不过:“早知道死在路上,也不烦某人的眼和心”。
敦儿联想到自己从胡州赶来的情形,不由心软转过来,看着何康背影:“好了,先进来”。
敦儿这间屋子里除了他还有两个,看着生龙活虎的样子。
何康看了看,站到门口:“你身体恢覆好了?”
想着信里写得那般严重,如今这样真是万幸。
话音刚落,敦儿就掩嘴咳嗽。
“不急着死了,吊着两口气”。
怎么就突然又这么阴阳怪气地作了起来,何康实在想不明白。
“你这样,我就走了”,何康也不惯他。
说着就往外面走。
屋里的敦儿同窗调侃道:“哈哈,这位兄台,你既然进了聚英堂,不等瘟疫过去,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也比待在这里强!”
何康气红了脖子,“哐当”推开门就往外冲。
敦儿急红了眼,跑过去扯住他:“我知道不该怪你,可是忍不住”。
何康按捺住要爆发的脾气,不肯回头看他:“忍不住什么?”
自然是恨他这么晚才来,敦儿抓着他不肯撒手:“那十几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想想太害怕了”。
听到这儿,何康心又软了,回头抱住他:“没事,都过去了”。
见此情形,两位同窗看傻了眼,相互奇怪对视片刻,纷纷后退靠墙。
报告夫子,这里有断袖!
对於突然出现的何康,聚英堂的厨子却是没准备。
只要三份餐食。
盘子里一个馒头一个包子一碗粥,还是绿豆粥,搭配了两个橘子。
真是……丰富啊。
如果顿顿这样,何康可愿意关在聚英堂一辈子不出去。
感慨完,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