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
贾母有些不愉地瞧着他。
“恕我冒犯”,长生再度行了个礼,“但事实如此。如果让宝玉和黛玉相处,他二人可以做一时的知己,却成不了一世的夫妻。若是强行把两人安在一处,最后的结果是丶也只是成为怨偶。”
贾母松过神情。
她自己明白,即便没有长生,她也不会任着宝玉和黛玉在一起。其原因正如长生所说:两个天真地丶连自己都护不住的孩子,怎么可能相互依靠着过一辈子呢?
揉了揉眉心,贾母脑海里忽然闪过的,是元春所说“让宝玉和宝钗在一处”。
她不自主地点点头,若是不论感情,单论过日子,肯定是宝钗更适合宝玉。
长生不知道贾母内心闪过些什么,见她点头,只以为她认同自己的观点:“老祖宗,您是知道我根底的,我定然会对她好。若是您还担心身份问题,我可以抛去现在的身份,换个名姓再来求娶黛玉。”
他又一次叩首:“我只求您可怜可怜我,把黛玉许给我。”
这次该是十拿九稳了罢,他想。
仍是出人意料,回答他的是老祖宗纷纷落下的拐杖。
他没有反抗,受着贾母的打。而楞在原地时,神色黯淡,唯独想着的,只有五个字。
还是不行吗?
拐杖忽然停了。
老祖宗唤来鸳鸯,气道:“把贾政给我叫来,让他和族老商量着,把这畜生给我除名,赶出贾府。”
柳暗花明又一村?
长生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望向贾母。
贾母没有瞧他,却已然有条不紊地向鸳鸯吩咐着让他当初的养父把他带回去的事情。
什么都没说,长生又冲贾母叩了一个响头。
他面上的兴奋和得意之色太过明显,贾母瞧着他,蹙眉,刻意加大声音对着鸳鸯吩咐:“贾长生以后就不再是我贾府的人。对府内人都叮嘱着,若是他胆敢往夫人小姐们的院子里闯,直接捉拿之后报官。”
若是长生此刻冷静些,能察觉到贾母声高的变化,他或许还能猜到,贾母是刻意用这话来压他的。
可惜的是,此刻心绪起伏不定的长生,完全没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他唯独注意到的,就是贾母话里禁止他再去寻黛玉。
思及此,他眼角和嘴角的笑意都完全僵住,那股得意劲也都变为垂头丧气。
倘或不顾形象,长生还真敢撒泼打滚让老祖宗准他光明长大地去找黛玉。
可他想着,日后自己便是贾府上的外孙女婿,该要的威严还是得要的。
所以他径直起身,内心噫呜呜噫,但面上毫无波澜地向贾母告辞,尔后走出院落。
贾母盯着他的背影,一声长叹:“都是孽缘。”
鸳鸯不知究竟是什么事,只是立在她身旁,一声不发。
屋里一时又安静下来。
直到贾政匆匆忙忙赶来,空寂的房间才被急促的喘息声填满。他恭敬地朝贾母行礼,唤道:“老祖宗”。
贾母瞧他一眼,思索着如何开口:“找些下人去外面澄清,就说长生不是贾府的养子,只是因着家境贫困,暂时住在贾家罢了。”
闻听此言,贾政神色微滞。
他虽然迂腐,却也不是完全愚蠢,因而自然能听明白,按着贾母的意思,便是要割清长生和荣国府的关系。
正因此,他才愈发疑惑。毕竟,贾母平日里对长生的喜爱,他是看在眼里的。莫说暂时也没见府上发生什么大祸,即便是发生什么祸事,这份疼爱也不可能说弃就弃。
瞧见贾政疑惑的神色,贾母长叹,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古板的儿子说清现下的情况。
叹了又叹,她抿了一口茶:“长生想迎娶黛玉……”
还没等贾母说完,贾政听到此处就已然大惊失色:“老祖宗,不可!”
“……我已经同意了”,贾母乜他一眼,把茶杯放回原处。
贾政想不明白,长生是给贾母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她老人家同意这样荒唐的事。
但碍着礼仪,他不敢直接反对。而是拧着眉头,绕着弯子说:“假若敏妹还在世上,她一定不会同意。”
敏儿啊……
他这样一提,倒教记忆日渐衰颓的贾母,头脑里蹦出两张清晰的脸庞。
是贾敏。
听见自己不允许她等林如海,当时年纪还轻的小姑娘环着她的手臂,冲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