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面如金纸的脸色就有了缓解,大夫吁了口气,开始诊脉。
“大夫,”孙夫人抽着凉气开口,马氏这贱人下手可真狠!“我家大郎怎样了?”
大夫一手捋着山羊须:“令郎似是用了什么虎狼之药,他身体本来便虚,再受这药一番刺激......”说到这里便住了嘴,无奈的摇摇头。
孙夫人见他摇头,心都凉了:“难道便没有解救的法子了吗?人参?灵芝?再贵重的药材都使得!”
这人都虚成这个样子了,还用什么人参灵芝,这是要把人往死了折腾啊!
大夫收了手,提笔开方:“我先开几服药给他吃吃看,若好生养着,兴许有朝一日还能下地行走。”
好生养着,也只是兴许能下地?什么意思?大爷瘫了?!
下人们噤若寒蝉,耷拉着脑袋如同一群鹌鹑,连眼神儿都不敢挪动一下,唯恐惹了夫人和大奶奶的眼,成为她二人的出气筒。
孙夫人向后跌坐在太师椅上,手掌重重一拍扶手,咬牙切齿:“是哪个给你们大爷用了虎狼之药,识相的自个儿给我站出来!若等我自行查出来,一家上下全都跑不了!”
马氏心中已是打定主意要与孙大郎和离了,本来便不中用,现下还成了个瘫子,她若留下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年华?
当下对孙夫人毫不客气道:“虎狼之药?莫不是说的那大蛇肉?只是这蛇肉我爹和公爹也都吃了,两位老人家都没事儿,就大郎这样儿,莫不是虚不受补?”
窝囊废!好东西给他都是吃瞎了!
第035章 复仇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一家之主孙老爷却不见人影,家仆遍寻不到,孙夫人只得独挑大梁面对一切。
仅剩的儿子半死不活,下半辈子还能否站起来都成问题。儿媳马氏又不依不饶, 闹腾着要和离, 不管不顾就要下人们抬了嫁妆回娘家去。
孙夫人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太阳穴突突跳的疼。先叫丫头拿了药方去熬药, 又吩咐心腹打发了大夫出门,严令对方把嘴闭紧了, 最后还得强忍着怒意来挽留马氏。
大郎已然是这个样子了,若离了马氏,再想找个家世相当的可就难了。再者说, 大郎和马氏这桩婚事可是老爷费心筹谋的, 为着背后的马主簿,老爷平日里都要让这女人几分。马氏若是离了孙家,恐老爷难以轻饶她。
孙夫人脑中顷刻闪过诸多盘算,拉着马氏低声下气道:“之前都是我的不是,陡然见大郎成了这样, 急火攻心,说了些胡话。我是知道你的, 聪明又能干, 大郎屋里真是处处都离不得你!”
马氏听的心中得意,却没有因而忘形:“不管你说什么,我反正是要和离的!你休想甜言蜜语糊弄我留这儿守活寡!”
她可不是那上无父兄的秀才之女,由得孙家拿捏, 他们马家可不是好惹的!
孙夫人眼底藏着阴毒,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好孩子, 你可别说气话!先前我动了手,我给你赔罪!你不是喜欢我那顶珍珠冠吗?一会儿我叫人拿来予你!”
孙夫人口中的珍珠冠是她的心爱之物,全部以指头肚大小的上等珍珠串连而成,便是算不得价值连城,也是极稀少罕见的宝贝了。马氏见过一次之后就惦记上了,暗中眼馋已久。
此时听到孙夫人愿意把珍珠冠送给她,哪有不心动的?便想着不妨再留个一两日,把那宝贝弄到手再说。
马氏态度一松动,孙夫人立刻就察觉到了,拍着她的手道:“都是大郎屋里那些个小妖精生事儿,便如之前那个云书,妖妖娆娆的,引着大郎不学好不说,还蓄意挑唆我们的婆媳关系!”
云书是孙大郎屋里的通房丫鬟,伺候他多年,马氏还没进门前她就已经在了。二人勉强也算青梅竹马,又是那孙大郎头一个女人,地位自然不一样。
饶是孙大郎这种烂人,对云书也是动了心的,曾几度找到马氏和孙夫人,想要给云书一个名分。
这无疑刺了马氏的眼,她怎么可能容得下这样一个宠妾!不久便罗织了个通奸的罪名儿,把云书给除掉了。
孙夫人一直觉得,她大儿子会变成如今这副颓废堕落的样儿,与云书的死不无关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马氏!这个不贤且善妒的女人!
如今为了挽留马氏,孙夫人嘴皮子一开合,就把罪名推到了这个死人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底下的仆妇丫鬟里面,有人悄悄地握紧了拳头,藏住了眼中的仇恨之色。
孙夫人位于城外的庄子上,庆喜班当红小生柳念打扮成车夫的样子,坐在一辆青帷驴车前头,温和的冲车厢里说道:“离了此地,找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