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
隐忍压抑的神情掩藏在冰冷的金属之下,隔绝所有灼热的呼吸,他把一切可能会伤害到香珠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像当初那把消失在黑暗中的短刃。
选择不刺破真相,是他最后的让步和温柔。
“睡觉。”
呼出的热气遇到阻挡,全部反扑回他的脸上,他越来越热,以至於香珠解开他的一颗扣子,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捉住了她的小手,提醒她不要再向下。
但香珠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小孩。
她上身趴在他的怀里,双手捧住已经升温的马笼头,把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上面,边亲边笑。
林长云也翘起了嘴角,摆正她的脑袋,“脏。”
“可是我刚睡醒啊……”香珠拉长了音调。
她解开如瀑长发,让柔软顺滑的发丝一根根铺在他的身上,半跪着撑住他宽阔的双肩,脚背拢在一起,夹带着布料上上下下。
顽皮狡诈的狐狸肆意掌控着节奏,让体型悬殊的战局变成了她掌心的一根竹蜻蜓,不由主动地飘摇,逼得野马发出焦急嘶哑的不满声。
“这样也可以?”她佯装惊讶,掀开他的面甲,“林长云,你就这么喜欢我?”
她甚至都没有碰到他的皮肤!
林长云额头的青筋刚刚消下,听见她的调侃后脸色更加哑红,抿着唇不说话,但眼里泻出的爱意却怎么也没法隐藏。
香珠跳下床,她哪怕是怀了孕也还是灵活得像只小松鼠。
她端来一盆清水,给林长云仔仔细细地清理着。
林长云抚摸着她的长发,默默无言地望着她。
只是野兽再次觉醒,香珠又害怕了,她草草地把面巾丢进水盆里,一溜烟跑了。
林长云的精力像个无底洞,深得让她不敢再度招惹。
她再回来时,嘴里啃着半个馒头。
林长云已经卸下了马笼头,微微皱眉,“就吃这个?”
她抹了抹嘴,“难不吃要吃我刚才做出来的毒药?”
林长云无奈笑开,拍拍腿,“过来,抱抱。”
香珠坐了上去,一边吃馒头,一边摇着脚,但那双脚可不敢露出来了,好好地藏在裙摆里。
她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干脆不吃了。
她想了想,擡起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林长云幽暗的眸子,“林长云,你去吧。”
林长云微微怔住,“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香珠笑了一下,还是那样天真无邪,“我不该用孩子拘着你,你不属於这里。”
她叹了口气,却不见多少烦恼愁苦,反而是释然的,“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南朝只会有更多流离失所的孩子,或许你们赢了,那些在街上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孩子才能真正活下去吧……”
活下去,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丶朴素的愿望,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前赴后继,做出原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想自己的国家活下去。
但若是他们的家园真的已经精疲力竭,又何苦再负隅抵抗呢?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所以,“林长云,你去吧!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香珠点点头,完全认可自己的发言,给自己鼓了鼓掌。
林长云眸光黯淡,一次又一次确认着香珠的表情 。
她看似真的是在鼓励他出征,但她单纯的外表下又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目的?
她要是拦着他不让他去,他还放心些。毕竟香珠最喜欢说假话,她不要,便是要。
她要,便是不要。
大战一触即发,她在这个时候让他重新上阵,是有何深意?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香珠做了个鬼脸,“你该不会舍不得我吧?”
她攀上林长云的脖子,没注意到林长云眼神落在了她的手上,表情犹疑不定。
“我也舍不得你,但战争没完没了,再说了,你也躲不掉,那些来找你的人,我都看见啦!等你凯旋,孩子应该也出生了,你回来再好好陪我们,好不好,嗯?”
林长云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
的确,去与不去,他做不得主。
他反覆推辞,便是想看着孩子出生,想等一切落定后再动身。
北朝和南朝都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目光轻轻地扫着地面,香珠突然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