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明年眉头蹙着,压低声音说:“恐怕凶多吉少,我过来找你的这条路上不知躲过了多少巡逻队的人。一条路上都有十几个人,死死盯着。”
“那您……”应无识欲言又止道。
习明年却轻松地说:“我翻墙过来的。”
应无识懊恼,“这很危险!”
习明年却觉得这不算什么,而是轻轻拍了下应无识的脑袋说:“这不算什么。”
没曾想应无识正要开口,却被习明年快速捂住嘴。
习明年食指抵住唇,然后警惕地摇了摇头示意应无识有人在靠近。
来的并不是巡逻队的人,而是穿的单薄的一个青年。
他跑到巷子里面左顾右盼着什么,似乎是发现没有人在,於是动作麻溜地解开裤绳。
然而没曾想,青年撒尿还没撒到一半,枪声顿时从身后的墙边传来。
“嘭!”
响亮刺耳的一声让缩在角落的两人不禁闭上眼,好像下一次枪声的方向会在两人之间。
那青年就这么直直地倒在地上,睁着眼死死地盯着两人所在的方向。
虽然这名青年已经没了生命特征,但这两颗瞪着的眼珠盯着,总是让人后背发凉。
就在青年倒下去后不久,三位身穿巡逻队衣服的人从旁边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令人恶心的场景。
其中一位捂住鼻子,另只手叉腰,“这兔崽子还有心情跑这鬼地方撒泡尿?”
“死都不清白!”
说完,三人默契十足地朝这人吐了口口水后得意离开。
听脚步声远离,习明年才放下一口气带着应无识从角落里走出来。
面对巷子口那墙边的尸体,习明年已在路上见多早已见怪不怪,但是怕应无识多想於是又捂住他的眼睛,抿抿唇道:“此景较为残忍,你还小,先不要看为好。”
可应无识便摆着头便把习明年的手推开,“没关系的先生,这种场景我之前也见的多。”
“那……”习明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走。”
“好。”
一路上死伤无数,血腥弥漫。
此时,整个落安城都寂静的可怕,偶尔会传来几声乌鸦的低鸣。
乌鸦不出所料在头顶盘旋,随后三三两两落在附近的尸体身上,啄食着尸体身上被子弹贯穿过后的烂肉。
习明年是个读书人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整天只会泡在书中巡游。可如今落安的大乱让他被迫瞧见这一切,从一路躲躲藏藏来到应无识身边就憋着好长一股气,到带着应无识离开的这一段路。
他已经嗅到很多回令人作呕的血腥,如今拉着应无识逃跑地的同时,胃也在不停翻滚。
屈膝弯腰被习明年拉着的应无识,目光从始至终都在习明年的身上。
不知怎么的,应无识觉得自己竟然能从习明年的后背,就能猜想他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
等见自己被习明年带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地方时,他犹豫再三开口询问:“先生您怎么样了?您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哪知习明年也是偷偷笑了声,然后在这时候打趣道:“我都没回头瞧,你怎么知道我脸色差劲的?”
被这么一问,应无识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像的确习明年从带他出逃巷子的那一刻,就没回头过,只注视着前方与左右时刻保持警惕。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是实话道:“我猜的。”
“猜的?”习明年吃惊。
应无识正要回答,只见习明年此时回过头来像是要给应无识看看他的脸色。他然后却说:“猜的还挺准,我现在是挺不舒服的。”
这一路上听着习明年的打趣应无识倒是轻松不少,有好几个瞬间应无识觉得要是两人一起归隐山林那也还是不错的选择,怎么样都不会烦恼。
因为有习明年在,好像每一天都会特别充实有趣。
这会儿,天色微微亮了些。
今天似乎不会下雨,还会是一个大晴天。
习明年从兜里摸出一块囊,然后给到身后的应无识,并说:“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
应无识接过囊擡头问:“您呢?”
习明年却糊弄着说:“我在家我吃过。”
既然习明年这么说,应无识也没留个心眼继续追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习明年带着应无识来到码头,已经有几个人在船上了。船不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