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同道中人的暧昧笑意:“哦——明白了。香江谁不知道李先生的‘雅好’??”
想到刚刚那惊鸿一瞥,徐勊的导演职业病发作,竟下意识地用起了选角的标准,啧啧有声地分析起来:“别说,刚才虽然只是晃了一眼,但五官底子绝对在线,远超美丽基准线!最难得的是身材……体瘦!熊大!头小脸小!个还高!比例堪称完美啊!”他越说越来劲,仿佛在品评一件艺术品,“我要是在李总那位置……哇……”
他陷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艳羡联想,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无限的遐想和感慨。
楼上,站在那道厚重的深色木门前,林志灵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走廊壁灯的光线在她精心修饰的睫毛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鼓起勇气,用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发凉的手指,屈起关节,敲响了门。
“笃,笃,笃。”
…
“进!”门内传来一个沉稳、清晰,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
林志灵拧动冰凉的铜质门把手,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书卷气息。
巨大的空间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堆满文件的宽大实木书桌。
上面杂乱却有序地铺陈着各种语言的文本、厚重的书籍、数台亮着幽幽蓝光的电脑显示屏。
而书桌之后,是一面从地板直达天花板的宏伟书墙,塞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中文古籍、英文专着、法文原版……种类之庞杂令人咋舌。
书墙正上方的墙壁上,一幅笔力遒劲的书法横匾十分醒目,简洁有力地写着:
“艺术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
李琦就坐在书桌后那把高大的转椅里。灯光从他侧前方打下,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他正在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前的另一张椅子。
“坐。”
一个字,平淡无波。
林志灵僵硬地走到椅子前,小心翼翼地坐下,双腿并拢,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死死交握放在膝盖上,左手的拇指神经质地用力搓捻着右手的指节,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显得苍白而脆弱。/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书房里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十五分钟之后。
李琦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地落在她脸上。
“林小姐,”他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对…是的,李先生。”她用尽全力才控制住牙齿不要打架,努力保持着标准的岛内腔回答,声音却细若蚊呐。
“葛宏涛已经把你的情况,和我做了详细的说明。”
李琦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说说吧,你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他深邃的目光像探照灯,试图穿透她精心构筑的防御。
“我…我……”林志灵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千头万绪堵在那里,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怎么想?她现在除了恐惧,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她是被动的棋子,她又能怎么想?
看着她慌乱无措、几乎要崩溃的样子,李琦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换了个问题,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那就先说说,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这个问题,终于撬动了林志灵内心那扇紧锁的门,再也绷不住,泪水瞬间决堤,带着压抑的抽泣,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一股脑倒了出来:“我…我也不想的!我爷爷…他一直在那个山区义务教书…我好多年没见到他了…是他们…他们用我爷爷的安全…用我爸妈的工作威胁我…逼我签了字…”
她没有说出口那个词,但声音里的绝望和屈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敢抬头看李琦,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自己的裙摆。
几秒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