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她脑子混混沌沌的,只恍恍惚惚地回荡着一句“我要你的心!”对了,他的手还放在她的心口上,她觉得自己的心才是要马上跳出来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她有些欲哭无泪,一点也不敢猜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盼这一刻快快过去。
“你……你的手……”她咬了下下唇,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糯,怎么软绵无力,可一咬之下又吃痛,口中全是血腥气。曹璨也是一楞,似乎并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样一句娇弱的祈求,他看着她已然通红的脸,又是促狭的一笑,手缓缓地从原路返回……
霜合醒来时是在歌舞楼上自己房间的床上,对於昨夜发生的一切有短瞬间的失忆,她想,要是真失忆了才好,因为她真不记得最后自己对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抽回的手实在是太慢了,明明就是故意在那里流连了一番,最可耻的是那陌生触觉带来的陌生的情潮竟让她忘记了反抗,本来是要说一大堆决绝的狠话,也不知最后说的对不对,好像……似乎……真的是好像,最后还是她丢下再不相见的狠话自己拔腿跑了。
后来据服侍她起居的小丫鬟杏儿的理论,要是一个女子被男人这样抱丶这样亲,这样摸,最后就只有嫁给他了,霜合一阵心灰,觉得以后自己肯定没人要了,所以这件事她一定要忘记,别人也一定不会知道。
此时,霜合又将被子蒙上了脸,今日一早他们也该都走了,她蒙着头睡一觉起来,那些人就如同从未来过似的走得干干净净,可是脑子已经清醒了,无法入睡,却忽然想起来,昨夜贺日新对她说的那句话:“蜀地风光虽美,却不及外面广阔,姑娘歌声再美,也不可错过西蜀之外那些动人的歌谣,姑娘的心是宽广的,何处外出走走,我想,你一定会收获颇丰,你的歌本会越来越厚!”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她转身下楼时,贺日新会突然叫住她,然后说了这样一段话,在她看来,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或许相处久点才能称得上是朋友,可是在如此短暂的相识里,他话里的含义又似乎不只那些,但却始终不能从他喜怒不显的脸上看出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转身下楼了。
为什么此时她心里有些难言的挣扎呢?推开门时,彭子谦正一身白衣,如清风般雅淡地站在房门,正伸出的手在见到她的刹那缓缓放下,微笑道:“懒猪,正想来告诉你再不起床就该去直接吃午饭了!”
霜合随意地大了个哈哈,伸着懒腰往院子里走去:“哎呀!每到冬天就想赖在被子里,怎么也不想起来!”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刚起床的暖意也立时减半。
彭子谦走至她的身边,指着树梢上的灯笼,道:“你看你没起床的时候都错过了什么!”
“呀!这都挂上了啊?”她兴奋的走至树下,仰头看着,这样……年味真的很浓了,不知不觉又要翻过一年了,每到年关都是揽月阁里最热闹的时候,这些孤苦无依的女子只有在过年时才会觉得真心的快乐,没有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家,而这里就是她们的家,因为孤苦,所以更要过得快乐。
“那边还有些为挂,等会儿吃过饭就把灯笼通通挂上!”
霜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还是光秃秃的一片,连忙笑着答应,杏儿端了小粥小菜过来,彭子谦顺势接过,霜合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屋,顿时失掉的暖意又回升了些。
彭子谦顺势拿了书桌上的一本书随意翻看着,伴着霜合稀里哗啦的吃饭声,霜合偶尔擡头看看他,几次都觉得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最后连自己也觉得想说的话没有意思,埋头将最后一口粥喝完。
身边是静静的翻书声,他的脸有些沈静,深幽的眸子随着书页的翻动微微移动着,霜合眉心微蹙,伸手为他添了一杯热茶,擡眼时与他的目光相触,又飞快移开,虽知道他心里有事未说,但自己还是有些心虚。
“走吧!再慢点,就被夏笙她们抢了去了!”他搁下书,迈步走出房门。
霜合一擡头,便看到对面楼上的夏笙正往下看,曲苑正笑嘻嘻地自顾自的说着什么,霜合连忙跑到院中,仰头叫道:“苑儿,快帮我绊住她!”夏笙正欲转身跑下来,冷不丁的被身边的曲苑拉住,回头叫道:“好啊!你敢绊住我,今年的我做的醪糟圆子你也别吃了!”
曲苑笑着使劲,“别怪我,谁叫我还欠着她一大笔银子呢!”
夏笙有些怒了:“就你那点破嫁妆,抵个屁用!”
“你少挂几个要死啊……”
上面拉拉扯扯,霜合已经洋洋得意的挂上了好几个,那边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