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枢纽方。
安州王侯皆得卖面子,监察院在朝中分量极重,孟澜音听了好一阵王刺史的哀嚎,耳根子清静下来时,貌似都多了几根白发。
“阮临熙那个不识大局的,看紧了他,这女子哀家留不得,不能因小失大,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个跟着死的蹊跷。”孟澜音气得眉头紧皱,一边入了御书房。
身后跟着的是大学士苏千,曾经在皇帝面前做事儿,现在皇帝没了自是归顺了太后,苏千读过些书,春酲的身子不行了,总得重新养个内宦才是。
苏千说:“司大人已经在路上了,阮将军跟着一块儿在查这件事,阮二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杀不了王公子,人死了好长一段时间,证据确凿也是无用的。太后莫要着急,可从另一件事着手。”苏千递上茶,语气像是引诱。
“听说这次府上还搜出来一人,五公主也被收在了太师府。”苏千递上茶后往后退上了一步。
孟澜音没碰那茶,翻看起了则子,悠悠然道:“你的意思是让哀家将这罪顺势继续揽在阮二身上,被贬庶人的皇女她敢收在府里,这倒是一桩罪,那便下手快点。她的命不是哀家不留,要保住阮临熙的位子,她便只能背锅给朝臣个交代。”
阮家众多学生旧坐翰林,往后这朝堂上的臣子悉数都得和阮家搭上关系,孟澜音考虑到这点,朝臣不可一家独大,对皇权是一种威胁。
“五公主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二人住在同一间院子自是有嫌疑。”苏千从前跟在仁宗帝旁侧也是这般出谋划策,这点像是跟着春酲学的,又像是在宫里呆久了练就出来的。
孟澜音拿过笔勾画着则子道:“阮临熙不肯大理寺处理这事儿,畏罪自杀吧。司华年是个清高自傲的主儿,对此事刚正不阿,人又不能转交到金缕卫,萧骞这人做事藏着掖着,你带着哀家的旨意前去,赏一桌御菜。”
苏千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孟澜音说了出来,他做事儿也更加方便些。
“陈衿到了赤临边境,告诉关山雪,这桩案子结束便将人接回来,金缕卫查的,烬欢的死早早了结,不要拖着。”孟澜音擡首目光凝聚在御书房门外,这桌子对准了大门,貌似她对陈洛泱的死心里有谱。
若是这案子查下去,陈洛泱毕竟是受封的公主,整个阮氏都会遭罪,她要留着阮霁霖一家,这样的臣子是一把好刀,反倒是清官用着不顺手。
苏千得了令唇角含笑,人还未退出去便见着小太监匆匆闯入,连滚带爬跪在孟澜音面前,苏千斜眼观察着孟澜音,紧接着便是一脚踹在小太监的身上,骂道:“混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太监被踹倒,捂着屁股翻身起来,不敢靠近苏千,嘴上说:“禀报太后.......六殿下.....六殿下一人回宫了。”
孟澜音睨了他一眼,眼眸藏入万剑,不曾搁下手中的御笔。
宫门一开,时酒从马上翻身下来,城楼上的侍卫得知来人身份,细细打量了好几次,时酒一路不曾停歇进城后直奔着皇宫而来。
她身侧带着畔月还有几个女随侍,长披风在下马时扬起,将雪花带着四溢,像是战场归来的神将,倾世双目如雨入秋荷。
时酒路上险些掉了发上的银冠,她没来得及换身衣裳便赶回,明明是风尘仆仆却让赤临雪景都做了衬。
人还未走到大殿之上,得了令的春酲连忙着迎了上来,在见时酒那双眼眸时楞了一下,他还是弓着身子,谄媚道:“恭迎六殿下回宫,太后在大殿上等着呢。”
时酒回宫猝不及防,宫中无人准备,朝仪司好在前些日子便替她收拾好了宫殿,时酒没有看他,直直往前而去,她没理会春酲,那摄人的气势让老太监只敢往旁侧避开。
孟澜音到大殿的时候,也没召唤朝臣,时酒回宫先是家事,再谈别的,路过的宫女都只敢偷偷地望上一眼传闻中那纨絝不堪的六殿下。
大殿空旷刚撤下白绫,仁宗帝的棺椁停放在宫中许久,见着要下葬白绫便撤了。
大雪越飘越密,朦胧万物模糊了宫殿,落在琉璃砖瓦不见声响,“来时我见城中戒备森严可是发生了何事?”时酒语调轻松稳住自己,她放慢步子问春酲。
春酲抿笑老老实实回答说:“是阮家二小姐的事儿,安 州刺史的公子月前失踪,结果死在二小姐院中枯井里,这不,大理寺还在彻查此事。”
“噢?有这等事。”时酒故意看向春酲,“大理寺可问出个名堂了?”
“还不曾。”春酲不会骗时酒,这事儿闹的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