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局,平息战乱,能将朝纲把持住,比那天子有魄力。
在尔虞我诈中让无辜做了垫脚石,故而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至於陈衿是不是个合格的帝王,他看不出来,整个朝堂也不清楚。
他们现在不过也是在一试,就像当初陈亦夭被推上帝位是一样的。
李修被他这番话说得触动,但只要陈衿做皇帝,那满朝便不会妥协。
从官道开拓后,战事平息了,陈衿和阮倾竹整理了颍南所有的经书,陈衿也是在这时第一次翻看颍南的经卷。
初春的晨光散漫,爬进暗阁时逐渐变得模糊,满屋的经书整齐码在一处,陈衿坐在案桌前,纤指翻动,她那一瞬间走了神。
阮倾竹擡眸时,长睫覆上微光,她问:“在想什么?”
陈衿这时才回过神,她合上书道:“颍南的经书为何能成至宝,当瞧看时我似乎明白了,从经商之道,到为人之本,这书卷面世,也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叫世人韵懂其中之意。我想先祖的守护并非是藏於暗楼不面世人,而是要颍南的族人来遵循书中所讲。”
“画师当真是天下奇才。”阮倾竹笑着调侃,她瞧看了许多遍,若不是历经了世事,她也不能想明白经卷的意义。
阮倾竹从旁侧拿过竹简,竹简上的字迹已经瞧不清,这是先祖的字迹,她说:“这世间并非每一人都能认同经卷所说,故而先祖只能让我们来规范自己,以世族所言所行带动世人,至宝并非是这经卷的黑字,而是颍南五族能否将此传承,人活着有不同的活法,贪恶善自私烈性的根源,不过那又怎样,权势都怕文人的唾沫,殿下可知是为何?”
陈衿叹说:“被骂千年,谁也不甘。”
“对。”阮倾竹抿着笑,“文人读过书,能将言字说的有理,就好比颍南世族,为何大家能敬仰?因为人骨子里慕强,即使颍南是错的,他们也会认为是对的,但权势终归是私心在前。我觉得可怕的不是歪曲事理让人误解千年,而是众人附和,全然不知丢了自我,世态可悲。”
“师傅曾经也说过。”陈衿想起司徒清,从她记事起司徒清教的好似一直都是这些。
陈衿收回了神色:“我们该走了,阮临熙近来应该想明白了,顾玄英这一步走得很好,李未晏便能顺利入闻台。”
“你想好了?”阮倾竹问。
陈衿点头说:“宫覆卿的死我有责任,母妃待李未晏不公,若不是我替了望茗的名字,她哪会是这个结局。这天下,我不想抢,李未晏比我适合做君主。我带你去璟国可好?”陈衿在征求阮倾竹的意见,她眼眸微动观察着阮倾竹,神色沈陷在光里,比往常更为柔和。
陈衿做的这个决定阮倾竹并不诧异,她看着陈衿眼眶内浮起水雾,沈积在心上的大石终於落下了。
“好,去璟国。”阮倾竹一笑时,眼泪掉了,从头到尾她不想要天下,从知道陈衿要造反那一刻开始,她随时都怕陈衿命丧黄泉。
陈衿拉过她,指腹抹了阮倾竹面上的泪珠,温和地说:“我带你去见母妃,见你从未见过的南海,世族的经书既要面世,我便替你走遍天下,让先祖的宿愿落凡尘。”
她记得阮倾竹初入宫廷曾问过璟国,时过境迁如今有了机会,她想带阮倾竹见自己长大的地方,见李疏玉,还有璟国的草木。
璟国不是她的地界,但那是她长大的地方,儿时李未晏说,倘若她做了君主,那璟国便是永远的后盾。
这句话承载的她和李未晏的情谊,不应该非要兑现。阮倾竹笑了,那笑中带着泪,“去哪儿都好,将经书带到天下,不参朝政不论权谋,活着就行。”
“走吧。”陈衿轻轻一笑,她站起身握住阮倾竹的手心,暗阁落在经卷的光束变得越来越淡,浮出的轻灰静在光束中,落得一片祥和。
李未晏攻闻台时那日没有带多少人,她人站在城楼下似乎是在等着陈衿出现,当阮临熙看着城下的李未晏,他沈默了许久。
景荛说:“殿下走了,开城门吧。”她目光一直放在李未晏身上,城下的将士甚少,李未晏如此迎战像是在给陈衿寻找活路。
如果今日陈衿将她伤了,那这一次后,璟国几年都不会攻打赤临,定多占据浔州和安州两地。她记得陈衿走时的交代。
李修也在旁侧,他的恩师也是前朝的旧部,辅佐天子终究是为了天下民生,陈衿一走,加上顾玄英和景荛一派,李未晏开设官道一事,这皇位也就自然而然落到她头上了。
“城中的百姓都在看着。”李修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