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见过我？”秋风没能从九里那里获取到信息，望向李乐泱的目光有些茫然。

“当然见过，你不是请我吃早膳了？”李乐泱跳下武台，背着手打量她，“还想得起发生什么了？”

察觉到女子的邀请意向，秋风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与后者并肩慢慢前进：“有一些，很混乱。”

“强行压制龙牙毒针，你也真是有够猛的，一般人毒晕几年的都有，”李乐泱转着手上的树枝，带着调侃的语气笑道。

“我赢了吗？”秋风敛下眼神，最后的记忆已经完全扭曲，她无法再理清敌人最后的状况。

李乐泱依旧直视前方：“如果我没到，你拼上命还是能行。喏，你那表情把我都吓一跳，只顾着把两条老龙给抽筋扒皮都快走火入魔了……”

秋风不说话，任由山间的风转进自己的衣袖，过了许久，她的目光再次望向李乐泱：“是前辈你吗？”

她突然又有一些猜测，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在这个像鬼魂一样的女子身边，秋风开始察觉到一些曾经忽略的细节。

李乐泱背着手，那截小树枝在手上被她仔细摩挲，她嘴角扬起一个轻柔的笑容，一切的夜色压在她洁白的衣肩：“她的名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秋风的眼神有一瞬的颤抖，她喉咙动了动，沈默许久开口：“秋尘……”

少女没有系上那根翠色发带，整个人的色彩似乎要被这座沈寂的建筑吞没，轻轻地再次重覆：“……她叫秋尘。”

“是吗……”李乐泱轻笑一下，表情是难见的无奈，“我还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呢。”

“前辈为何会认出我？”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第一句话。”李乐泱对秋风眨眼，却不直接回答而是转了其他话头：“接下来你可有想好？龙鼎那边我会挡住一二，但你要是再去揍人家家主我可就没法了。”

秋风没有接话，而是等两人又绕回那个武台长着罗汉松的院子才道：“我想……回一趟南山。”

李乐泱闻言轻笑：“秋天南山的枫叶很好看，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你必须要隐藏踪迹，人不要带多了。”

两人站定，秋风似乎理解了李乐泱的意思：“他们就劳烦前辈照看一二……”

“诶，那两个小鬼倒是可以，最后一个你要是不带上我怕被他的怨念给压死……”李乐泱赶紧摆手，突然眉头一挑往秋风身后指去，“看吧，不就这么一点时间就找过来了。”

秋风一楞，转身就看见衣着单薄的少年从远处屋檐降落在她后方。身体铺满月色，急切的样子像是害怕她消失在这夜晚。

跑到她身边才轻轻喘气，还泛着粉色的肌肤透着纯洁的旖旎感。短暂的分别竟然也能让他的眼中出现不安，秋风下意识地牵住少年的手，本来请求李乐泱的话再也说不出。

“九里，我们去一趟南山好吗？”她轻声问。

少年再次获得邀请，看着她的眼神终於安静：“嗯……刚刚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埋怨的样子像是秋风偷摸着出去见人，让他很是伤心。

作为偷摸着见的人，好端端的却像被骂了。

“停止！”李乐泱双手举高打断两人的交流，手上的树枝竟然被她一不留神给折断：“停止！大晚上回去说吧！”

秋风尴尬地笑笑，对着李乐泱点头。后者目送两人离开，夜风又吹过一阵，突然再次说道：“秋风，你有两次机会。”

声音不再掺杂笑意，而是作为前辈的责令。

秋风转身停顿一刹那，最终点点头，再次对立在武台前方的白衣女子行礼。

“什么意思？”九里问。

“两次机会，挑战朝云剑派掌门的机会只有两次。”秋风轻声回道，由着少年拥住自己跃上高处，“我现在若还想登上天阙，就必须有朝云剑派的推荐信。”

少年突然沈默了，天阙大会这四个字像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口，任何有关的东西他都下意识地不想触及。

“九里可有找到花？”秋风把重量交给他，望着浮动的月色调动他的思绪。

“龙葵丶月见还有野蔷薇，”九里把她轻轻放回屋内，“都不是，对吧？”

“那你觉得是什么？”秋风回到床边，现在夜色正浓，离晨曦还有很长的时间。

少年在黑暗中的身体能看见很多痕迹，但月光偏偏眷顾他的脊骨。他俯身向前，双眼在注视对方时更加灵动。

“不知道。”

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