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天黑也不影响他往家赶。
经过顾家时,顾连山忽然停了下来。
看着顾家堂屋东厢那边亮起的灯光,他想起白日在北安城疑似找到魏氏一事。
原是想着等天黑趁着路上没人时,他再过来将事情告知父子俩。
可谁知又闹出大闺女、大儿子偷柴火一事。
此时的他心情很是不好,再没心思理会魏氏的事。
收回目光,顾连山继续往东走。
魏氏的事等他心情好些再来说道,左右都失踪这般久了,再等几日也无妨。
一路快步不停,等回到家,顾连山也不过脚上沾了些泥,雨水打湿了衣摆而已。
而跟在他身后的顾梅、顾来安姐弟却没这么好运。
姐弟俩不习惯走夜路,又惧怕黑漆漆的夜晚,刚开始为了追顾连山,姐弟俩小跑起来。
可惜他们忘记雨天路滑。
路上的泥浆湿滑的很,没跑几步,姐弟俩便双双摔倒在地,浑身上下连同脸和嘴都沾了一层泥。
姐弟俩惊叫几声,很快便乱作一团。
就这也没能让前头的顾连山停下等他们。
等顾连山换掉衣裳鞋子,顾棠、顾平安将饭菜端上桌,一家四口准备开吃时,顾梅跟顾来安才互相搀扶着到了家。
此时的姐弟俩浑身脏污的没眼看,斗笠也丢在了半路上没捡,头发上的泥连同雨水一起往下滴,瞧着极其狼狈。
顾连山对此完全视而不见,一面吃着饭,一面让姐弟俩自个儿去灶房烧水。
“烧水将自个儿擦洗干净,何时擦洗干净了,何时上桌吃饭。”
这是变相让姐弟俩受罚?
顾棠眨眨眼,觉得这罚的没用,不痛不痒的。
事实上,这并不是罚,顾连山只是这会子不想看到姐弟俩,他怕气得吃不下。
他对姐弟俩都死心了,往后再不管他们。
姐弟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爹要是对他们大吼大叫的话,他们反倒是没有这般怕了。
可偏偏他们爹语气平稳,像是在与不相识的人说话,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这下姐弟俩再蠢也觉察到不对劲,他们爹不该是这般反应的。
姐弟俩惶惶不安,站在堂屋里瑟瑟发抖,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屋里点了炉子也没感觉到暖和,只觉得越来越冷。
主位上的三叔公瞥了便宜儿子一眼,见人自顾自的吃着饭,时不时给棠丫头夹筷子菜,好似看不到顾梅姐弟发抖的身子一般。
都是犟种!
暗中感叹一声,为了不让姐弟俩继续犟下去,三叔公只好笑着开口安抚。
“听你们爹的话,先去烧水擦洗身上的泥水,将身上的衣裳也换掉,天冷,穿着湿衣裳,万一要是风寒入体,那可是能要命的!”
有三叔公在中间帮着缓和,顾梅姐弟神色缓了缓,不再犟着。
实在是身上的暖意流失的太快,撑不下去了。
如今有了台阶,姐弟俩难得露出几分温顺,转身哆嗦着往灶房去。
等人离开,看着门口晃动的帘子,三叔公长叹一声,与顾连山说起让顾来安劈柴磨性子一事。
谁料顾连山听到这话后,直接否了这事,“他们姐弟记仇了,如今已将我恨得不行,这样的闺女儿子,我是要不起了。”
“这……”三叔公语塞,想起姐弟俩平日里的行事,记恨自个儿亲爹…他们还真能做的出来!
“后日媒人上门,若是能将梅丫头的亲事定下,争取年前便将人嫁出去。等明年开春后,我便将来安分出去单过。以免他们姐弟带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