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
“嘀嗒嘀嗒”,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雨蒙蒙,融於夜色,橘黄灯烛映下,雨水顺着君卿殿的屋脊流下,院内的小花经风吹雨打不觉弯了腰,天空灰蒙蒙的,一眼望不着尽头。
雨水拍打着雕着镂空花纹的木窗,君卿殿内烛光昏暗,烛台不知何时灭了几盏,许是夜风吹的。
红色的床幔被拉下,轻盈朦胧的纱被风吹得摇曳,伴随着窗外的嘀嗒雨声,床幔内响起细微的轻哼。
透过朦朦胧胧的纱,顾时殷馀光瞥见桌案上的橘色烛光,耳边是模模糊糊的雨声,他阖下眼,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紧接着脚踝传来一阵凉意。
是一种金属独有的冰冷。
他动了动腿,响起一阵细微铃铛声。
他楞了一下,微眯着眼:“你往我脚踝上戴了什么东西?”
“银铃。”
他正要问为什么带银铃,话语就被堵在了嘴里,白楚吻上了他的唇。
“衣服都给你扒了,哪有说话不算数?”
顾时殷气结,到底是谁扒谁衣服??
雨顺着窗沿流下,嘀嗒声渐小,顾时殷伸手遮盖着眼,也遮掩了眼尾的潮湿,脚踝边的银铃声清响,在夜里极为清脆,红色床幔摇曳,桌案上的烛渐渐燃至烛心。
今晚的夜色很凉,夜也长。
――
瑜城鬼村庙堂。
百里兮擡眼,望着这尊石像沈默不语。
焚香静站在她身后,看着这尊酷似自家小姐的石像有些惊讶。
石像看着和小姐极为相似,但是气质截然不同,堪称两个极端,她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让凤聿查清瘟疫之事,还有村门口的那个机关。”
百里兮眯缝了下眼,冷声道。
“是。”
百里兮沈默了一会,又道:“顺便叫人把这尊石像运到京城左丞相府。”
焚香不解:“为何要运回去?”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主子的决定岂是能随意过问的,她正想着自行领罚,谁知自家主子说话了。
百里兮嗤笑了声:“运回去送给左丞相大人。”
说起来也是可笑,自出生以来,她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活的没见着,死的查不到。
唯一见过两面,一个是在府上藏书楼里的一幅画像,一个就是现在,瑜城鬼村庙堂里的一尊石像。
娘亲的事迹她都知道,却从未像旁人那般产生怜悯遗憾。
身为一个医者,她救得了天下人,却独独救不了自己。
实在可悲。
――
翌日一早。
顾时殷动了一下,眼睛半睁着,肉眼可见困意十足,今天还要上早朝,可是他好困,都怪白楚,顾时殷咬了咬牙,没事折腾他干嘛?
想着想着,他突然顿了一下,好像是自己自作自受……
罢了。
他重新闭上眼倒回床上,银铃声响,他的意识模糊,也没太留意。
白楚的手搭在他后颈处,把他揽到怀里。
顾时殷小声说:“我好困……”
“你睡。”
“可是……还要上早朝……”
“无妨。”
“大臣们该说了……”顾时殷闭着眼。
“他们不敢。”
“他们心生不满……举兵造反怎么办?”
顾时殷的声音极小,迷迷糊糊的。
“有我。”
“那我睡了……”
“嗯。”
白楚什么时候走的,顾时殷不知道,他醒的时候,承允都备好膳食了,就在旁边候着。
他问:“什么时辰了?”
承允答:“未时。”
顾时殷嗯了声,坐起来,随着动作,清脆的银铃声响起,声音倒不是很大,他垂眸看了一眼脚踝。
脚踝上戴着一个环,银环上系着银铃,银铃小巧玲珑,做工十分精致。
他伸手拨动了一下小铃铛,发出一阵轻响,他又试着解开银环,结果发现取不下来。
白楚怎么弄上去的?奇怪。
他还忘了问,为什么要戴这个银铃?罢了,下次有时间在问他。
――
申时。
顾时殷去了藏书阁,一般大臣上奏的奏折,非紧急的会被承允送到藏书阁,少数紧急的送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