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婲沏好茶,往小杯子里倒上两杯,从蒲团上起来,走到窗边递给他们俩润喉咙。
这口清水来得正是时候,梨花道谢着接过,仰头喝完。
姝婲收回杯子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挽上了梨花的胳膊,和她一起往舱中心走。
何静松一口茶水咽下肚子,看到志同道合的战友走了,不禁急了,在后面一叠声留人: “还没玩够呢。”
不等梨花开口,姝婲回首掩嘴娇笑: “玉明的酒已经快煮好了,你还玩,等你玩好了,酒都被我们抢完了。”
何静松二话不说,几步窜到炉子边,蹲下来嗅着酒香巴巴看着。
宋玉明看了眼姝婲,又看了眼红泥炉,笑得很是无奈。
众人分得了酒,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先是没什么目的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容枢的状态不是很好,不怎么开口,宋玉明是原本话就不多,调节气氛的任务就落在了姝婲与何静松身上,梨花心情好,很是难得的开口接话,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宋玉明虽然不常开口,但偶尔会插几句嘴,每每只要他发声,又总能引导和把握话题的走向。
最后,聊着聊着,话头转到了白天的骚动上。
姝婲和何静松显然都很感兴趣,安静下来盯着坐在红泥炉对面的两个人。
宋玉明偏头看容枢: “你认出来了吧”
容枢没什么精神的点头,懒散的靠着垫子上,曲着左腿,左手搁在左膝盖上转着扇子骨,依旧是抿唇不说话。
何静松本来就好奇,现在更是听不得人卖关子打哑谜,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动手撬开他们的牙齿,让他们讲话不要说一半吞一半的,直切中心不好吗!
容枢看了何静松一眼,调整了坐姿,这才慢慢开口: “你还记得小元宵吗”
没想到容枢会突然提到这个人,何静松微怔,片刻后,眼里流出伤痛,微不可见的点头,仿佛项上顶是的千斤的重担。
“我今天看到她了。”容枢语气平平,似乎没有什么波动,或许是已经过了最惊讶的时候。
但何静松却猛地站起身,头顶“砰”的狠狠撞到舱顶,他下意识又蹲下,顾不上疼痛,急切的追问: “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
容枢却没有回答,眼神苍凉,落在了依旧燃烧的炭火上。
“容枢,你是不是看错人了,她……她明明已经……我亲眼看到的,我这双眼睛清清楚楚看到她下葬的。”
“我也是亲眼,清清楚楚看到她冲到圣驾前,要行刺皇帝或者太子。”
梨花不是大渝人,只知道大渝有元宵节,但对于“小元宵”确实陌生得很,此刻也插不上嘴,便安安静静的听着。
倒是姝婲皱了皱眉头,似在思索,半晌才猛然吸气,似乎不敢相信般,又默默消化片刻,才不确定的擡头: “你们口中的‘小元宵’,该不是同你们一起长大,后来嫁给太子,没几年就殁了的薄命红颜”
容枢和宋玉明都垂着眼皮没动,倒是何静松红着眼睛哽咽着点头。
梨花表面上八风不动,内心却很是震惊,偷偷瞥了眼容枢,见他依旧没精打采的歪着,表情冷淡呆滞,猜不出他现在的想法。
几年前死掉的太子的老婆,却在今天复活,不仅复活了,还出现在人堆中,疯婆子般,欲行刺圣驾,这说起来也是皇家秘闻。
太子侧妃到市井疯子,怎么想都让人不得其解,又伴着忽视不掉的心惊。
今日一事发生在闹市街心,必然堵不住众人悠悠之口,但对于行刺者的身份必然严加保密,随便找个什么名头挂到她的头上,再把她悄悄处决了,神不知鬼不觉。
皇宫这样的龌龊事不少,梨花贵为公主,自然能猜到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审判结果。
但她没想到的是,如此耸人听闻的皇家丑事,他们竟然直接就在姝婲的面前讨论起来,丝毫也没想过要避讳她。
果然,这个精明果敢的老板不是一般的人,只怕早就跟容枢这一行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不可能如此得他的信任。
梨花偷偷打量了一圈,将在场几人的神态略加观察,其他人皆将喜怒藏在面皮之下,只有何静松用力握着双拳,拼命抑制着身体的抖动,满脸的哀戚,祈求的看着容枢: “容枢,你还知道些什么她现在被关在哪还好吗”
“我不知道,她关押的地点,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一概不知,我只能跟你说,我今天见着她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