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田地,她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便就做了,没什么可后悔的。
只是她没想到,在一切风云变幻后,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竟然没有立刻将她大卸八块来泄恨,却依旧放她回到司制房,对她不闻不问。
既然他暂时没来得及顾及到她,梨花便自己忙自己的,下了值就直接回宫女所休息,倒也自在。
从前的生活,过往的故人,就如同被切断了线的风筝,将她完全脱离开来,一切都是重新来过。
她原本是在容檀登基后,自请去了司制房,甘为绣娘,一针一线都从头学起。
为以示对她的重视,容檀身边的大太监刘培亲自将她引荐给教习姑姑,报道那日,真正是震惊了整个司制房,其他绣娘们虽不知梨花的来头,但看到刘培,便不敢小瞧了这新来的姑娘。
绣娘们对她虽不亲近,但还算尊重,梨花低调不爱出风头,更不喜欢惹事,两方倒也相安无事。
但自容檀失势后,梨花的日子便不太好过,宫中多薄情,踩低捧高者比比皆是。
容檀被软禁,刘培下狱,当初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而那根基不稳的避风墙一推就倒,甚至来不及让宫中众人喘口气,就已经易了主。
而被打上“容檀党”烙印的梨花更是成为众人排挤的对象,被司制房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将祸水引到自己头上,等哪天梨花被清算的时候,自己也连累着进了大狱,稀里糊涂掉了脑袋。
所幸,教习姑姑对她一如既往,该严厉的时候,绝对不含糊,在她技巧有进步的时候,毫不吝夸奖。
梨花对他人向来冷淡,也不太在意,面对众人的刁难,并不往心里去。
被排挤被孤立,这种生活她早就习惯了,从她初入大渝为质子开始,她便一直都徘徊在众人边缘,无依无靠。
在得到短暂的尊重后,再次沦落到被抛弃的境地,她也不放在心上。
梨花自顾自完成教习姑姑交给她的任务,终于将一个繁复精致的花纹绣成型后,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回头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擦黑了。
过了晚饭的点,要吃东西只能去厨房里找点冷菜垫个肚子,梨花最近没什么胃口,干脆直接提着宫灯回到宫女所休息。
刚一进大门,就看到几个绣娘局促着站在桌子旁边,见到她脸色有些尴尬,又互相看了看,涨红着脸似憋着什么。
梨花扫了她们一眼,将宫灯放到一边,擡脚往里屋走去。
绣娘们踌躇着,偷偷的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似有话要说。
走了几步,梨花回过头来,目光越过她们看向旁边的柜子,从左往右数第五个,里面有她之前放的几块糕点,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是厨房的小七见她见总是废寝忘食,偷偷塞给她的。
她在思考要不要带进房间里,万一晚上肚子饿了,还可以垫一垫。
但在她望过来的第一眼,角落里的动静一下子变大,中间的圆脸盘子绣娘被猛地推出来,往她的方向跄踉了几步,满脸的不安。
绣娘稳住脚步后,目光从身后的同伴处收回,微擡头,与梨花对视上,两颊红得滴血,似终于下了决心,加大步子跨到梨花的身边: “里面有人找你,来头不小,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她有些扭捏的转身,跑回角落,和其他绣娘站成一堆。
站在最边上的高个子绣娘咽了口唾沫,轻声道: “都是陛下身边的人,你注意点。”
梨花收回目光,平移着挪到里间关闭的门上,思考片刻,举步走过去,推开门。
若是在往常,里间早就有绣娘歇下了,今日却不见一人,只有两个不属于这里的身着官府的朝臣,一站一坐,小声的谈话。
坐着的姑娘,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梨花下意识分辨了一下,是教习姑姑给她的绣花册子。
听到动静,烛火旁边的两人回过头来,看着驻足在门边的女子,目光深深。
都是旧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俩,此情此景,梨花心情有些复杂。
她略一福礼,回身将门关上。
玉织依旧是如沐春风,浅笑着同她打招呼,何静松一脸的欲言又止,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满肚子话要说不说的,似乎有许多疑问,又觉得不合时宜。
“找我有事”
“近来太忙,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得了空,便过来看看你。”玉织放下册子, “这本册子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