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得出那一步,玉织能够提点她,能够推她,却不能决定她。
玉织放开她冻得冰凉的手,改抱住她的肩膀,轻轻搓了搓,带着她往暖阁方向走去。
梨花近几日神思模糊,总是心不在焉,上值时接二连三出错,替容枢磨墨结果将砚台打翻,撒了容枢一身的黑墨,给他奉茶却将将错过他接茶的手指,反把茶盏弄洒,烫得容枢变了脸色。
安德福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先前几次还跳起来推开梨花,连连给她善后,边帮容枢清理边求饶。
见容枢虽然恼怒至极,却也没有重罚梨花,这人精顿时就明白了,打消了把梨花调开的想法,再见到她做错事也淡定下来。
搁常人早死一百次了,这姑娘还能活着喘气,连个像样的惩罚都没有,安德福心中暗暗佩服。
玉织虽然离开了,可她在御花园对她说的话,却像魔咒一般,不停的在梨花耳边回荡,逼得她不得不去做出思考,思考她自己这些反常行为下的原因。
可思来想去,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明明这么讨厌这个人,他从来不懂得尊重她,想欺负就欺负,想轻薄就轻薄,还没脸没皮,把她禁锢在一方封闭的天地里,让她与嬷嬷分离,甚至还抢走了她的母亲。
她真的很十分厌恶他,从一开始就是的。
每当梨花心思动摇,越发对自己的行为不解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这样提醒着自己,也许只是自己一时的心软,又或许是害怕独自面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她才在这皇宫徘徊而没有离去。
她在几个念头间摇摆不定,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心不在焉的,满腔的烦恼都写在了脸上,对容枢越发懈怠,看得承心殿里的宫女太监们冷汗直冒。
容枢再一次喝到她用凉水兑的茶叶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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